【内容简介】
一个外来的汉子,意外得到了绝色美妇,竟惹的人人垂涎欲滴,土匪留下的财宝,成为贪婪者追逐的目标,岁月流逝财宝终归谁手?
相爱不能相守,恋人竟是至亲,孽债纠缠不清,仇恨难以泯灭!且看在这古老的小镇,如何上演着一幕幕青春、野性、热血的场面……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更多精彩,更多好书,总裁小说网—http://www.queentxt.com/ 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 您下载的该文件来自;总裁小说网 欢迎访问http://www.queentxt.com/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 正文 第1章 耍猴惹祸上身   这是一个秦岭脚下的小镇,名叫木胡关,山下有一条古道,是商洛通往关中的必经之路,小镇因此而繁华,每天过往的商贾不断。   今天和往日一样,太阳露出山顶,小镇上就聚集了很多人,小商小贩、赶集的、路过的,吵吵喳喳,打破了少有的宁静。   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小圈子,不停地叫好,圈子中心一个操中原口音的中年男人,一只手牵着一只小猴子,一只手拿着一条皮鞭,嘴里吆喝着唱着戏文,指挥猴子做着各种动作,中年汉子手里的皮鞭不时炸响,吓得那猴子战栗不止。一个五岁大小的男孩,手里拿了一面破锣,在人群里面等待围观的人扔钱。   肖石头的家在小镇的中心,六间四进的院落,一砖到顶的青砖大瓦房,修着很气魄的门楼。这样的房屋,在这个尚属贫苦的地方首屈一指。肖石头的老婆陈秀娥一直患病,面黄肌瘦,她给肖石头生下一子一女,儿子肖虎,今年八岁,长的虎头虎脑,女儿肖桂兰,今年四岁,长的漂亮可爱。要不是这两个孩子,肖石头早已经和陈秀娥离婚了。   这天,肖石头吃过早饭,喝过茶,就像往日一样一只手玩着两个铁蛋子,一只手提了鸟笼上街。肖桂兰跑了过来,拉着肖石头的手央求他带她一起出去玩,肖石头最钟爱她,马上答应,两人就上了大街。   肖桂兰首先看到了那一圈子人,知道里面有好看的东西,就放开了肖石头的手挤进人群,蹲在地上看了起来,那小猴子的调皮动作惹得她心花怒放。那个小男孩端着破锣过来,肖桂兰身边的人倒走了一大半,有很少的人扔几张纸币。小男孩盯着肖桂兰,意思让她扔钱。肖桂兰却不理会这个,照样看着。   小男孩不高兴地都囔着:“给钱!不给钱不让看。”   肖桂兰这才明白过来,说道:“这地方都是我家的,你不让我看,我让我爸撵你走。”   肖石头和人寒暄完才发现不见了肖桂兰,看见了耍猴的人就走了过来。   肖桂兰看见了肖石头就去告状,指着那个小男孩说道:“爸,他向我要钱。”   小男孩看见肖石头,立即躲到一边。   中年汉子过来抱拳陪着笑,说道:“老哥,我家娃不懂事,你千万莫怪。”   肖石头很大度地说道:“没关系。”  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开离去,中年汉子收拾东西,催着小男孩准备离开。肖石头拉着肖桂兰的手让她回家,可是肖桂兰的玩性正浓,无论如何也不肯走,还再看着那个小猴子。   肖石头思索了一下上前说道:“耍猴的,你这猴子卖不卖?”   中年汉子摇头说道:“这是我的宝贝,给多少钱都不卖。”   肖石头说道:“我给你钱,你可以再买一个嘛。”   中年汉子固执地说道:“那不行,这猴子跟了我好几年,和我有感情,给多少钱都不卖。”   肖石头不高兴地说道:“不卖就不卖,不就是一只破猴子吗,桂兰,别难过,以后爸爸给你买一只比这更好的猴子。”   肖桂兰擦掉眼泪说道:“爸爸,你说话一定要算数。”   肖石头抱着肖桂兰离开,可肖桂兰还回头依依不舍地望着那个小猴。   中年汉子收拾好东西,挑了担子,那小猴子蹿到汉子的肩膀上,小男孩背着一个包裹,两人准备离开。   小男孩说道:“爸,我走不动了,不想走了。”   中年汉子说道:“咱们下顿的伙食还不知道在哪儿呢,不去赶场子咱们吃什么啊?”   小男孩固执地说道:“爸,我就不走,咱们在这歇息一晚上,明天再走好不好?”   中年汉子想了一下说道:“那好吧,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,然后去找睡觉的地方。”   两人肩挑背扛带着东西和小猴离开了那儿。   再说肖石头带着肖桂兰回家,肖桂兰一直不依不饶闹着要小猴,他不由烦躁起来。让在他家打长工的牛二叫来小镇上的刘宝印,给他面授机宜,让他无论如何要搞到那只小猴子。刘宝印满口答应离开了。   说起这个刘宝印,却是坑蒙拐骗偷的主,肖石头生性喜爱女色,偏偏自己的老婆患病,搞得面容消瘦,哪里能满足得了肖石头?这个刘宝印就给肖石头搞些拉皮条的勾当,靠着有钱有势,把那些长得好的姑娘婆娘整到手。   一家小饭馆里,中年汉子和小男孩正在吃饭,刘宝印在外边看到了那只小猴,就走了进来。   刘宝印蛮横地说道:“兄弟,哪儿来的啊?你走南闯北,一点规矩都不懂,到了这里也不拜拜肖大哥,你把肖大哥给惹下了。” 第2章 地头蛇肖石头   中年汉子急忙起身说道:“对不起,我无意冒犯,还请你和肖大哥见谅。”   刘宝印说道:“不过,你只要肯把这只小猴子卖给肖大哥,啥话都好说,要不然,你就别想离开这里。”   中年汉子哀求着:“大哥,这只小猴是我吃饭的家伙,没有了它,我和儿子就得饿死啊,你行行好,放过我们吧。”   刘宝印哼了一声说道:“说这些都是废话,你不答应也好,咱们走着瞧。”   按说一个外地人到了这里,别说买他一只猴子,就是要他一只猴子,他也得乖乖奉上。这个外地来的汉子不知道这里的水深浅,硬是不肯答应,这不是头枕在茅坑上找屎吗?   刘宝印吃了闭门羹,窝了一肚子火,就在暗中看着这汉子,生怕一不留神这汉子溜走了,误了肖石头交代的大事。   这汉子明白自己把事惹下了,这成了是非之地,就急忙和儿子吃了饭,肩挑了行李离开。到了大街,也顾不得东西南北,心想只要离开这小镇就行,走不了多远,刘宝印就跟了上来。   刘宝印说道:“兄弟,你要走啊?怎么也不打个招呼?”   汉子陪着笑说道:“实在不好意思,我们还要急着赶路,来不及向你们告辞。”   刘宝印挡在前边蛮横地说道:“要走也行,把那只猴子留下来。”   汉子内心非常焦急,心想要是不留下猴子,自己和儿子很难脱身,但要没了这猴子,自己和儿子以后的生活就成了问题,一时非常着急。   刘宝印笑着说道:“兄弟,识时务者为俊杰,别为了一只猴子伤了人的性命,那就划不来了。”   汉子无奈地说道:“这猴子,我送给你们了。不过我求你,这猴子我一直把它当自己的孩子养,也通人性的,你们一定要好好待它。”   刘宝印笑着说道:“这你就放心,我们家小姐最喜欢猴子,一定会好好待它的。”   刘宝印过去抱那猴子,猴子偏偏和他作对,东躲西藏,等他狼狈地抓到猴子,猴子又在他脸上抓了一把。刘宝印大叫一声,就要去打猴子。   汉子连忙劝阻说道:“大哥,这猴子虽然是牲畜,但是它也通人性,你千万别打它。我既然要把猴子送给你们,我就给肖大哥送到家。”   刘宝印生气地说道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害的猴子抓了我一把,这帐还要记在你身上。”   刘宝印带着汉子和猴子来到了肖石头家,肖桂兰看见猴子高兴得不得了,和猴子在一起玩耍,肖桂兰想和小男孩说话,可小男孩却用敌视的目光看着她。肖石头这时候显得很豪爽,说是自己空闲了一间屋子,让汉子住下,随后自己会去看他。   汉子带着儿子,挑着行李来到了这间屋子。屋子虽小,面临着大街,长时间不住人,落满了灰尘,稍作清理就可以住人。   小男孩哭着说道:“爸,他们把我们的小猴子抢去了,以后咋办啊?”   汉子无奈地说道:“我们有什么办法?现在到处兵荒马乱,连一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,唉,谁叫咱们是穷人呢。不过,我看这人也不是坏人,他还把这屋子借给咱们住,省了咱们的店钱。”   小男孩说道:“那些有钱人凭啥就可以欺负我们?”   汉子摸了一下他的头说道:“这个,你还小,你不懂。”   到了晚上的时候,肖石头送来了被褥和饭菜,多少能让这汉子心里有点慰籍。   肖石头问起这汉子是哪里人?汉子就说他是中原人,叫陈富贵,那个小孩是他儿子,叫陈东来,老家那里发了水灾,庄稼颗粒无收,老婆也病死了,就带着儿子出来跑江湖。肖石头似乎动了恻隐之心,说出门人不容易,这房子可以租给他,让他有个落脚的地方。陈富贵只担心那只小猴子,盼望着他能把那只小猴子还给他们。   肖桂兰一时的兴趣喜欢上了小猴,没过一天就感觉不好玩了,就牵了小猴来找陈东来,把小猴子送还给他。陈东来非常高兴,第一次对肖桂兰报以亲切感激的微笑。   肖桂兰和陈东来渐渐熟了,知道了他大自己两岁,两个小孩子玩的很开心,陈东来给他说外边好多开心的事,听的肖桂兰很着迷,肖桂兰把家里好吃的东西拿出来给陈东来吃。   陈富贵觉得肖石头的人还不算坏,就打算留下来,住在肖石头的房子里,白天带着儿子和小猴出去耍猴维持生计,晚上回来住在这里,从此也结束了在外漂泊的生活。 第3章 寡妇红玉   这一天已经很晚了,陈东来和爸爸陈富贵准备休息,门外有敲门声。陈富贵趴着门缝一看,外边站着两个人,有一辆马车,上面放着几包东西。   陈富贵不敢开门,外边的人再三央求,说自己是过往的客商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让他在屋里休息一会。陈富贵也是热心人,见不得别人有难处,就打开门,让那两人进来。   这两人说他们一个叫宋德,一个叫陈武,是商洛人,经常走这一路,把商洛的茶叶烟叶运到西安,再把西安的绸缎布匹运到商洛。两个人带着酒肉,三个人一边吃肉一边喝酒,一时亲近了许多。   宋德喝得高兴,就问:“陈大哥,你屋里为啥没有女人啊?”   陈富贵伤感起来,说道:“老婆在两年前就病死了,现在生活都成问题,哪有心情找女人啊。”   宋德呵呵笑着,说道:“陈大哥,你还要不要女人?城里刚打完仗,一些穿旗袍的女人满大街都是,都没人要,如果你要,就给你带回来一个。”   陈富贵笑着,说道:“那些女人穿金戴银的,吃好的吃惯了,我一个穷耍猴的养不起。”   陈武喝下一口酒,说道:“陈大哥,你这没女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,就我,三天不出去没女人都受不了了,没想到你挺能扛的啊?”   陈富贵自嘲地笑着说道:“都习惯了,一天只要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,哪还敢想着有一个女人啊?”   宋德拍着胸脯说道:“这件事包在我身上,不出半个月,一定给你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。”   宋德和陈武承诺要给陈富贵找一个女人,到了西安城后就开始留心起来了,他们办完了生意上的事,然后就开始给陈富贵找起女人来了。   这时候西安城刚刚解放不久,胡宗南带着残部逃向了四川广元,有些军官来不及带走姨太太,那些姨太太也怕受到牵连,终日惶恐,有的投奔了亲友,没有亲友的就找地方藏身,怕让解放军抓住。   宋德去找经常做生意的一个朋友,让他给自己帮忙,找一个女人,这朋友满口答应,最后就把一个年龄大约二十岁的女人带到了宋德和陈武的面前,宋德给了那位朋友五块大洋,算作酬谢。   这个女人名叫红玉,说起这红玉,她是这部书的主角,不得不交代一下她的出身,她家境贫寒,半年前一个姓胡的国民党的营长看上了她,用三十块大洋把她买了,当了这位军官的姨太太。   过不了半年时间,战事吃紧,城外边的炮声一天紧似一天,这位军官就抛下她跟着胡宗南逃跑了,红玉就像浮萍一样无处着落。西安解放后,她也怕解放军不会放过像她这种人,整日惶恐。   宋德一心想给陈富贵找一个女人,见了红玉,看到她模样好看,身材丰满,一副娇羞的样子,心里也很高兴,说道:“红玉,我有个大哥死了老婆,你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过日子啊?”   红玉到了眼下这步田地,能有一个男人好好过日子,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,急忙说道:“我愿意。”   宋德高兴地说道:“那就这样说好了,到了明天,你就跟我们走。”   红玉出现在宋德和陈武面前,宋德和红玉说着话,可陈武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红玉,那目光犀利的都要剥开红玉的衣服了,红玉心里突突跳着,不敢去看陈武。   宋德看到了陈武那样子,心里来气了,说道:“陈武你干啥啊,这是给陈大哥找的女人,你流啥涎水啊?别吓着了红玉。”   到了晚上,宋德和陈武带了红玉去住店,他们要了两间房子,红玉住了一间,宋德和陈武住了一间,宋德脱了衣服睡觉,可陈武百爪挠心的,让红玉勾着魂,辗转反侧难以入睡。   宋德看出了陈武的心思,说道:“陈武,你小子想啥呢?是不是想打红玉的主意了?我警告你,这是给陈大哥找的女人,你千万别碰,我们跑江湖的最看重的就是一个义字,你要是敢对红玉下手,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兄弟。”   陈武哀求着说道:“宋德,你干啥这么死脑筋啊,放着这么好看的女人晾在那,不是太浪费了吗?你老婆有她好看还是我老婆有她好看?你要装好人你装,让我去吧。” 第4章 夜半闯门   宋德跳下床拉住了陈武,说道:“你敢,赶快上床睡觉,要是你管不住你自己,我就把你切下来。”   宋德逼着陈武上床睡觉,可陈武那里睡得着?一心想着隔壁的红玉,睁眼闭眼都是红玉凹凸有致的身体,想象着自己享受的情景,难受的要死。以前自己去耍女人,宋德都没这样拦着他,可宋德不知道哪根筋有了问题,非要护着红玉。   宋德睡着了,不一会就响起了鼾声,陈武悄悄下了床,轻手轻脚出了房间,然后到了红玉的房门前,用一个小刀片拨开了房门,悄悄溜了进去。   陈武摸到了红玉的床前,手摸到了她的胳膊,心里就一阵激动,急忙掀开了红玉的被子上了床,红玉惊醒过来,一声惊呼,就叫了起来,陈武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,另一只手就在红玉身上忙乱起来。   陈武喘着气小声说道:“红玉,你就依了我吧,闲着也是闲着,找个乐子有啥不好的?再说你以前也不是多干净的女人,还给我充啥贞妇烈女呢?”   红玉看清了是陈武,一边叫着,一边做着徒劳的挣扎,正在这个时候,房间里的灯亮了,陈武和红玉都是一惊,陈武看到宋德一脸怒容地站在房间里,他急忙下了床。   “宋德,你来的正好,我陈武做人最仗义,有啥好事都要把你让在前边,你先来。”   “陈武,你还是人吗?我给你警告过了,你还摸到红玉房间来?”   宋德说完,过来就给了陈武一记耳光,把陈武打的耳朵嗡嗡直响,陈武一只手捂在自己身体下边,提了自己的裤子灰溜溜离开了房间。红玉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,惊恐地看着宋德,生怕宋德也像陈武想对自己图谋不轨。   宋德安慰着红玉,说道:“红玉,别害怕,我这兄弟不长进,除了这事外,他对人还是挺好的,你好好睡觉吧。”   到了第二天,宋德和陈武收拾了东西,带上红玉就离开了西安城,他们赶着马车一路往木胡关方向赶来了。宋德赶着马车,陈武和红玉坐在车厢里,昨晚上陈武让宋德坏了好事,还让他打了一巴掌,一直对他耿耿于怀,他眼睛还不停在红玉身上剜几眼。   到了大中午的时候,宋德他们到了一个小县城,找了一个小饭馆吃饭,让饭馆的人给马喂了草料,宋德去上茅厕,陈武凑到了红玉身边,小声说道:“红玉,到了今晚上我们就把你送人了,你看你哥我这么喜欢你的,你就可怜可怜一下你哥吧,都是男人,你为啥这么死脑筋啊?再说,拔了萝卜坑还在,不会少你一根汗毛的,你到底怕啥啊?”   红玉细声细气地说道:“我只能跟和我过日子的人好,陈武哥,你就不要逼我了,我不会答应你的。”   陈武着急起来,说道:“红玉,你也不是黄花闺女了,干嘛这么死脑筋啊?你要是答应了我,我以后会对你好的。”   红玉站了起来,也不和陈武说话了,向门外走去,陈武脸涨得通红跟在了后面,视线就没离开过红玉的身体。   宋德已经套好了马车,看到红玉他们出来,说道:“好了就上车,我们还要紧着赶路呢。”   他们赶着马车继续顺着官道前行,进入了山区,越往前走,官道两边的地势变得险恶起来,山坡上都是茂密的树木,宋德挥了一下手里的鞭子,让马车走得快一点,每次走到这里,宋德心里就担心害怕,现在刚刚解放不久,国民党的一些逃兵,还有一些土匪,都还没肃清,要是遇到他们就惨了。   怕怕处有鬼,宋德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,就在要走出山口的时候,从树林里钻出了两个戴着黑帽子的黑衣人,手里拿着手枪,拦住了马车。   宋德急忙跳下了马车,笑着说道:“两位好汉爷,我们是过路的,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,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。”   黑衣人让车厢里的陈武和红玉下车,陈武这时吓得两腿哆嗦,差点都要尿裤子了,黑衣人在车厢里翻了一遍,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,一个黑衣人把目光投向了红玉。   “这女人是谁啊?长得这么水灵的?”   宋德急忙上前回话:“好汉爷,这是我妹子,接了我妹子回娘家的。”   黑衣人举着手枪说道:“我们有个规矩,只要出马从不空回,你没有钱,就把你妹子留下,等你回去筹够了钱,再来赎人。” 第5章 洞房花烛   宋德急忙哀求着说道:“好汉,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,仅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,哪里来的钱啊?请你发发慈悲,放我们过去,我以后会记着你们的大恩的。”   黑衣人说道:“废话少说,赶快回去准备三百块大洋,拿着钱来赎人,三天期限,过了期限,我们就撕票。”   红玉惊恐地望着这两个黑衣人,哀求着说道:“我不去,我不去。”   宋德过来说道:“好汉爷,我知道你们是劫富济贫的好汉,从来不欺凌穷人,我们都是穷苦百姓,求你们放过我们。”   这几句话打动了一个黑衣人,他说道:“这句话说到我心里去了,好吧,你们走吧。”   宋德得了这句话,生怕另一个黑衣人不答应最后反悔了,急忙拉着红玉上了马车,自己跳到了车辕上,驾着马车一溜烟远去了。   陈福贵根本没有把宋德、陈武他们的话放在心上,想着只是酒后开开玩笑而已,自己和陈东来每天带着小猴出去,挣一点钱维持生活。   这一天,陈富贵和陈东来回来的早,一回到家里,陈东来就去肖石头家找肖桂兰,遇到了肖虎,肖虎冷冷地看着他,不准他去找肖桂兰,还告诫他如果再来找他妹子,他就不客气。陈东来惧怕肖虎,只好回家。   到了下午,宋德赶着马车到了木胡关,带着红玉走进了陈富贵家里,陈富贵只看了红玉一眼,见她长得很漂亮,年龄大约二十岁左右,皮肤白嫩的能掐出水来,看的眼睛都直了。   宋德看到陈富贵那样子,呵呵笑着说道:“陈大哥,看你这眼神,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,红玉今晚上就归你了。”   陈富贵看着红玉,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  红玉一直低着头,不敢看他的目光,小声说道:“我叫红玉。”   宋德高兴地嚷嚷着:“陈大哥,你看这女人水灵不?要不是我们有女人,我们才舍不得给你呢。”   陈武不自然地笑着说:“在路上,我们都没舍得摸一把,都给你留着。大哥,别犹豫了,这女人今晚归你了,挑日子不如撞日子,今天就是个好日子,给你们把事办了。”   陈富贵两年多没碰女人,也知道一个人晚上睡觉的滋味不好受,也希望能有一个女人跟自己生活,但是这个女人如此漂亮,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,她能安心跟自己过日子吗?   陈富贵就问红玉:“我是个穷光蛋,不能给你好日子过,你好好考虑考虑吧。”   红玉羞羞答答地说道:“红玉不怕吃苦。”   陈武等不及了,嚷嚷道:“还考虑个屁,放着这么一个漂亮女人不动心,你脑子有病还是身体有病啊?”   在宋德和陈武的鼓动下,陈富贵终于答应接受红玉了。   陈富贵拿出积攒下来的钱买了酒肉,还邀请了肖石头,几人在屋里办了酒席。前文说过,这肖石头本身就是一个好色之徒,看见红玉,那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体,恨不能立时就剥光了她的衣服成就好事,懊悔自己怎么没有这等艳福,心想着以后无论如何都要把红玉搞到手。   酒席结束,宋德和陈武告辞离开,他们要赶着时间去葛柳镇住一晚,嘱咐他不要辜负他们的一片心意。肖石头也不情愿地离开了。   陈富贵把宋德和陈武送走后,回到了家里,关上了房门,向红玉一步一步走了过来。红玉又是担心又是期待,坐在床边,双臂抱在胸前,心里小鹿乱撞。   红玉把自己完全交给了陈富贵。这时候的陈富贵,忘记了一切,只有眼前这个女人,怕她明天就不属于自己。   红玉的叫声传到了肖石头的耳朵里。肖石头的住处距离陈福贵的住处很近,再说他的一腔心思全留在了陈富贵那里,想象着陈富贵如何去折腾这个天仙般的女人,一直关注着陈富贵房间里的动静。   红玉的叫声勾动了肖石头体内的毛毛虫,千万只毛毛虫在肖石头的身体内爬,让他苦不堪言。鬼使神差般,肖石头偷偷来到了陈富贵住处外,隔着窗户向里面偷看。   房子里面一片漆黑,洋溢着一种女人的体香,肖石头尽管看不到,但是他能想象得到屋子里的两个人……肖石头简直要发狂了。   “石头!” 第6章 娃不见了   陈秀娥哀怨的一声叫喊,让肖石头不得不离开陈富贵的窗下,屋里两个人的战争也告一段落。   陈富贵和红玉搂抱了一会,两人身上全是汗水,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这时候他才想起了陈东来,自己刚才送走了宋德陈武后,就关了房门,陈东来还没回来,自己和红玉在床上耽搁了这么久,外边天色全黑了,陈东来会到哪儿去呢?   陈富贵急忙下床,担心地说道:“红玉,天色晚了,东来还没回来,我要去找他。”   红玉来到陈富贵家后,还没见过陈东来,但是知道陈富贵有一个儿子,现在不见了陈东来,她也着急起来,急忙给自己套上肚兜,穿上衣服,说道:“那我和你一起去找。”   陈富贵和红玉打开门到了外边,红玉一边系着衣服扣子出了门,帮着陈富贵寻找陈东来。大街上店铺都打烊了,漆黑一片,偶尔有野狗跑过。陈富贵和红玉四处寻找,喊着陈东来的名字。   陈富贵焦急地说道:“红玉,儿子不见了,他能跑哪儿去呢?我都要急死了。”   红玉安慰他说道:“富贵,先别急,他认得这,丢不了。”   这一夜,陈富贵经历了天堂到地狱的折磨,儿子是他的心头肉,要是不见了,他以后活着都没意思,他和红玉找遍了小镇的角落,找到了镇外的河边沟道,直到天明的时候,才在小镇外打谷场的柴草垛里找到了陈东来。小家伙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。   陈富贵长出一口气说道:“这个狗东西躲在这,差点吓死我了。”   陈富贵抱起陈东来,和红玉回到了屋子里。陈东来一直睡着,陈富贵再三叫他他都没有吭声。   陈富贵不解地说道:“这娃咋啦?我叫他一声都不吭。”   红玉用手摸了一下陈东来的额头,陈东来的额头滚烫。着急地说道:“富贵,东来发烧了,要去看医生。”   陈富贵急忙背起陈东来去了小镇上的诊所,开了点退烧的药回来。忙完这一切,已经累得人困马乏,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了。   红玉一直守在陈东来的旁边,用热毛巾敷着他的额头,给他退烧。   陈东来清醒过来,第一眼看见了红玉,厌恶地推了她一把说道:“坏女人,你走,我不要你,我不要你。”   红玉一下就愣了,两眼无神地呆在那里。   陈富贵生气地说道:“东来,别胡闹,这是你妈,快叫妈。”   陈东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叫着:“她不是我妈,我妈已经死了,爸,你让她走,让她现在就走,我不想看到她。”   红玉脸色突变,喃喃地说道:“富贵哥,这孩子不喜欢我,我,还是让我走吧。”   陈富贵拉住红玉的手,依依不舍地说道:“红玉,你不能走,我不能没有你,你放心,孩子不懂事,你别怪他,时间长了就好了。”   红玉黯然点点头。这时,陈东来伏在陈福贵的怀里哭了起来。   陈富贵收拾好耍猴用的东西准备外出,红玉不想让他走。   红玉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说道:“富贵哥,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,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   陈富贵笑了一下说道:“我去赶集耍猴,累着呢,不是啥好差事,你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也不好,东来还在发烧,你留在家里照顾他。”   陈富贵肩挑着胆子,背着小猴离开了,红玉看不到他了才回到屋子里。陈东来躺在床上闷闷不乐。   红玉过来关切地说道:“东来,你想吃什么,妈给你做。”   陈东来郁闷地说道:“不想吃。”   红玉上床给陈东来拽好被子,说道:“好孩子,我不会害你的,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,我会像亲妈一样对你好的。”   陈东来瞪了她一眼,含着敌意说道:“你走,我不要你。”   红玉叹息一声说道:“你真的不喜欢我,我留在这也没多大意思,我即使走,也要等到你爸爸回来。”   再说肖石头。肖石头经历了一个难眠的漫长夜晚,想起红玉,再想想自己的病妻,越想越不是滋味,论权势,自己在木胡关可以说是呼风唤雨,论钱财,也没人能比过他,可就是身边没有像红玉那样的美娇娘,感叹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。虽然红玉已经做了陈福贵的老婆,但他坚信绝对能让红玉委身与他。 第7章 买凶杀人   肖石头准备了一点礼物亲自送到了陈富贵家,陈富贵出去赶场子还没有回来,肖石头笑着说道:“红玉,陈富贵是我的兄弟,你既然做了我兄弟的老婆,那咱们往后就是一家人了,如果需要啥尽管开口。”   红玉很反感肖石头,很惧怕他的那双色迷迷的眼睛,但是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也惹不起,自己一家人还寄住在他家的房子里面,只要他一句话,他们马上就变得无家可归。   红玉很得体地应付着肖石头,避开肖石头的目光,淡淡一笑说道:“谢谢你,如果真需要你帮忙的地方,我会去找你的。”   肖石头的心都要跳出来了,要不是陈东来躺在床上,很难说他能控制住自己,最后,他咽了几口唾液,尽量压抑着内心的狂躁,说道:“那好啊,我家就在后面,没事了你就多去坐坐,哦,要是上茅厕啥的去我家,我家的茅厕干净。”   “谢谢!”红玉说完拿起了门后边的一把笤帚,扫起了地,这也是送客的意思,肖石头无奈,只好离开了。   陈东来的烧渐渐退了,陈富贵还没有回来,红玉坐在床上给陈东来讲她小时候的故事,陈东来听得很入迷,排斥她的情绪逐渐好转过来。   “红玉阿姨,你小时候那么有本事啊?”陈东来有时还会提问一两句。   这一晚,陈福贵没有回来,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,再说,家里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,陈富贵到底到哪儿去了?   第二天一大早,陈富贵挑了担子背了小猴儿出门,红玉和陈东来在门口送行,肖石头躲在他家门口角落里暗暗地注视着他们。红玉熟透的身体再一次抓挠着肖石头的心,肖石头不由坚定了自己的决心: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个女人。   肖石头从陈富贵家里出来,就回到了自个家里,吩咐打杂的牛二,让他去把刘宝印找来。   刘宝印的家在镇子的西头,住着两间破瓦房,这几年,肖石头没少给刘宝印好处,可是他把钱财都用做了吃喝嫖赌,没想着置办家业,让老婆小凤大为不满,可小凤也拿他没办法,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嫁了扁担扛着走,谁让自己是女人呢。   小凤本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子,父母听信了媒婆的花言巧语,贪图彩礼,就把小凤嫁给了刘宝印。小凤起初还怨天尤人,想和刘宝印好好过日子,后来见他恶习不改,也就习惯了,由着他去,有自己吃的喝的就行,管不住刘宝印,自己也破罐子破摔了。   肖石头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?两个人明里暗里就做到了一处,那刘宝印心知肚明,有几次差点让他撞到了,但他拿肖石头没办法,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  刘宝印跟上了牛二,急匆匆赶到了肖石头家。   肖石头把刘宝印带到一间很隐秘的房间内,关上房门,拿出三十块大洋放在桌子上。刘宝银看到大洋就两眼发光,伸手想去拿大洋。   肖石头按住大洋说道:“宝印,你还没问我,我让你去干啥差事?”   刘宝印说道:“只要不是杀人,我啥都干,你说你看上了哪儿的女人,我给你想办法弄来。”   肖石头摇着头笑着说道:“我这次就是让你杀人,你敢不敢?”   刘宝印胆怯地说道:“大哥,我承认帮你做过不少事,但是杀人这事,我从来没干过,我不敢干。”   肖石头看着他,把大洋推到了刘宝印旁边,笑着说道:“这只是一半,事成之后,我再付你另一半。”   刘宝印把大洋收了起来,激动地说道:“我,我干,你说杀哪个?”   肖石头微微点头说道:“就是那个外地耍猴的,陈富贵。”   刘宝印放下心来,说道:“就他?一个外地人成不了气候,不用要他的命,把他赶走就成了。”   肖石头摇头说道:“你不懂,我是看上了他的女人,把他赶走了,他的女人也就跟着走了,你明白吗?”   刘宝印摇头,继而点头。   肖石头站了起来,手里玩着那两个发亮的铁蛋子,说道:“这事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,那个陈富贵向西去了,你追上去想办法杀了他,把他推到山沟底下,要毁尸灭迹,去吧!”   刘宝印拍了一下胸膛说道:“大哥,你放心,我一定不会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。” 第8章 山路惊魂   刘宝印走后,肖石头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微笑,玩着铁蛋子也出了房间,到了院子里后,对着一块木板,使劲一甩手,手里的一颗铁蛋子就飞了出去,准确地打在了木板上。   大山的弯路上,陈富贵行色匆匆,健步如飞,挑着担子背着小猴飞快地走着。在红玉没有来到他身边之前,他只想着把儿子抚养成人,给儿子教一手糊口的本领,一生也就这么到头了,可现在有了红玉,他要让这个同样受尽苦难的女人过上好日子,他要不停地赶场子,多挣一点钱。   刘宝印抄近道赶在了陈富贵的前边,蜷缩在路旁的草丛中,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,虎视眈眈地望着陈富贵的身影。   刘宝印咬着牙心里说道:“兄弟,对不住了,谁让你有那么一位惹人爱的女人,偏偏又让肖大哥看上了,你一个穷鬼,哪有福享受这么好看的女人啊?这是你不自量力,自寻死路,你放心,以后每年的今天,我都会给你烧上一把纸钱的。”   陈富贵即将走到刘宝印埋伏的地方,背上的猴子不安分起来,上蹿下跳,陈富贵警觉地看着四周,刘宝印只好从草丛中跳了出来,拦在路中。   刘宝印说道:“兄弟,对不住了,阎王让你三更死,谁敢留你到五更?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。”   陈富贵躲开刘宝印刺来的匕首,说道:“大哥,我没有得罪你,有话好说嘛,你这是干啥?”   刘宝印说道:“你没得罪我是真的,但是你得罪了我大哥,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。”   刘宝印再次握着匕首刺了过来。这陈富贵家在中原,那里习武成风,大人小孩都能摆弄几下,他虽然没拜过正式的师傅,但也练过几下拳脚,简单的防身功夫难不倒他。   陈富贵不敢大意,心想再不还手就要丧生在这地痞流氓手里,当下避过匕首,一个扫堂腿把刘宝印打倒在地。刘宝印爬了起来,再次握着匕首向陈富贵刺来,陈富贵让过匕首,抓住他拿匕首的手腕,一肘打在刘宝印的前胸,刘宝印一声闷哼,站立不住,陈富贵一个连环腿,踢中刘宝印前心,刘宝印一声惨叫,肥重的身体滚下山崖,这几下干净利落,显得陈富贵身手不凡。   陈富贵站在山崖边上向下瞭望,但见崖下一眼望不到底,杂草丛生,怪石嶙峋,那里还有刘宝印的身影?眼见他不能活了。   陈富贵感伤地说道:“大哥,是你害我在先,要不是你步步相逼,我也不会出手。”   陈富贵惊魂未定,收拾行李召唤小猴准备离开,这时候听到旁边不远处有人拍手的声音,他紧张地抬起头,只见身后的树丛里站着两个黑衣人,带着黑帽子,腰间扎着皮带,皮带上插着手枪,陈富贵心里就咯噔了一下。   高个的说道:“兄弟,好俊的功夫,杀了人就想走吗?”   陈富贵心想来者不善,立即抱拳施礼,说道:“二位大哥,刚才的事想必你们也看到了,是他先要杀我,没办法我才失手将他打下山崖,请二位大哥放我一条生路。”   矮个的黑衣人说道:“像刘宝印这种人,我们也早想杀他,你杀了他省的我们动手。我大哥爱惜你身上这身功夫,你跟我们一起走吧。”   陈富贵紧张地说道:“二位好汉,我家里有老婆孩子,我不能跟你们走,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。”   高个黑衣人拔出手枪对准了陈富贵:“你走不走?你要是不走,我数到三你开始跑,要是能跑过我的子弹,我就放过你。”   陈富贵狠下心来,说道:“那好吧,大哥,求你手下留情,你数吧。”   高个黑衣人喊道:“1、2……”   陈富贵撒开脚丫向着山下逃跑,高个黑衣人用手枪瞄准了陈富贵,这时候枪声响了,陈富贵一跤栽到,树林中一群小鸟随着枪声飞向空中,小猴子惊慌地窜上了树,两个黑衣人闪身进了树林里,转眼就不见了身影。   肖石头忐忑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他最疼爱的女儿肖桂兰过来缠着他,要他一起去镇子上玩,肖石头都没有答应,还责骂了她,肖桂兰哭着离开了。肖石头在担心刘宝印,怕他失手。   随着天色渐晚,肖石头还没等到刘宝印回来复命,心里更加焦躁不安了,他来到了红玉住的地方,探听陈富贵的消息。   红玉安静地坐在屋子里,眼睛望着门外,肖石头看见她,目光被她曼妙的曲线给吸住了,喉咙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液。 第9章 富贵你在哪?   肖石头假装关心地说道:“红玉妹子,陈兄弟人呢?”   红玉平静地说道:“他去赶场子了,还没回来。”   肖石头故作惊讶地说道:“哦?他这么辛苦,也挣不到几个钱啊,要不这样,等他回来劝劝他,让他以后别出去了,你们的生活由我负责。”   红玉觉察到了肖石头的目光,心里慌乱起来,说道:“谢谢,你给我们房子住,我们已经很感激了,再让你负担我们的生活费,我们的心里过意不去。”   好听!红玉的声音穿进肖石头的耳膜,婉转圆润,滋润的肖石头五脏六腑舒坦无比,再看看她美艳的脸庞,浮凸的身体,再次勾起肖石头身上千万只小虫,浑身痒的恨不得使劲用手挠。   肖石头看到陈东来在旁边,他的胆子再大,也不能当着陈东来的面对红玉下手,说道:“那好吧,以后有什么事可尽管来找我。”   肖石头离开了,他此来的目的就是为打探陈富贵的死活,到这时候,陈富贵还没回来,肯定是让刘宝印给弄死了。但这个刘宝印也太不是东西了,到了现在还不给自己回个话,他是那种贪心的人,难道连剩余的三十块大洋也不要了吗?   肖石头让牛二去了一趟刘宝印家,牛二回来说,刘宝印没回家。肖石头不解了,难道这两人拼了个鱼死网破、同归于尽?要是陈富贵没死,逃了回来,自己就成了陈富贵的死敌,以后别说亲近红玉,就是想见上她一面也难上加难了。这个该死的刘宝印,事情到底如何也该回来报个消息啊。   天色暗了下来,木胡关和连绵的大山一起融入了黛色之中,有的人家陆续亮起了灯光。红玉几次到了门口张望,希望看到陈福贵的身影,每次都是失望地回到屋内。   小屋内一片漆黑,红玉坐在床上,紧紧把陈东来抱在了怀里。开始的时候,陈东来对红玉还有抵触情绪,现在陈富贵不见了,陈东来对红玉很快转变了态度,他很依赖红玉,很想依偎在红玉散发着香味的怀里。   陈东来担心地说道:“阿姨,我爸还不回来啊?我要我爸。”   红玉安慰他说道:“东来,你爸不会有事,他今天可能走得远,他会回来的。要不,你先睡吧。”   陈东来说道:“我等我爸回来一起睡。”   红玉在床上抱着陈东来,轻轻摇着,哼着歌谣。陈东来的头抵在红玉温软的身上,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。红玉没有把陈东来放到床上,还继续抱着陈东来,在这个令她惊悸的夜晚,陈东来多少能带给她一点安全感。   不久,门外边响起了踢踏踢踏杂乱的脚步声,还伴着马叫声,车轮压过的声音。红玉本来就没有睡着,这声音响起的时候,她凝神听了一会,凭她的感觉,她知道外边是过队伍。   外边的队伍姓白还是姓红她不知道,但是她从脚步声判断出来,队伍一路向西去了。自己原来的那个所谓的老公,经常给自己说,那些军人,个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,她也害怕过,但她见过他的那支部队,杀人放火,抢女人,一路过去的地方就像蝗虫飞过的庄稼地,被糟蹋的不成样子,这时她才明白,解放军是穷苦人的军队,是给穷苦人打江山的。门外的这支队伍不会是姓白的,如果是他们,这个小镇早已经被搞得天昏地暗一片狼藉了。   外边这么乱,陈富贵会在哪儿啊?富贵,你快回来吧,我红玉颠沛流离,受尽了屈辱,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家,你不会抛下我不管吧?红玉在心里喃喃地念叨着。   快天亮的时候,外边的队伍才过完了,红玉听见小镇外有人说话,大着胆子的人打开门出来,互相询问刚才的事。有的人说刚才过去的是解放军,是去追胡宗南了。有的人说,西安解放了,解放军打咱们这过去,咱们这也解放了,以后再也不受那些乌龟王八的鸟气了。   红玉听见了外边人的话,心里很激动,这儿解放了,她的家乡离解放的日子就不远了,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人,自己的爸爸,妈妈,妹妹。盼望着他们早点解放,过上好日子。   红玉流着眼泪激动地说道:“解放了,我们解放了,我们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,我们头顶上的天换了。”   陈东来清醒过来,揉了一下眼睛说道:“阿姨,我爸回来了没有?”   红玉也很担心陈富贵,估计陈富贵看到了过队伍躲了起来,摇头说道:“还没有,你放心睡,你爸他会回来的。”   陈东来说道:“阿姨,我听你说解放了,解放是啥意思啊?” 第10章 帮帮我吧   红玉想了一下,笑笑说道:“我也说不好,估计就是咱们穷人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了。”   这时候,门外响起小猴子吱吱的叫声,红玉急忙下床打开门,小猴子站在她面前吱吱叫个不停。红玉看着小镇两边,没有看到陈富贵,陈富贵平常和小猴子不离左右,现在只有小猴子回来了,她预感到可能发生了啥事,心就揪成了一疙瘩。   “富贵哥,你出啥事了?千万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啊!”   陈东来过来说道:“小猴子,你咋自个回来了?我爸呢?”   小猴子吱吱叫着,向外跑去,想把他带走。   陈东来追出来问道:“小猴子,你是想带我去找我爸?”   红玉也跟了出来,陈东来拉着红玉的手,哭着说道:“阿姨,我爸出事了,咱们快跟着小猴子走吧。”   陈东来放开小猴子,小猴子向前跑去,红玉内心焦急不安,拉着陈东来跟着小猴子向前追去。小猴子带着红玉他们,一路出了小镇,拐上了山上的一条小路。   这时候,天已经亮了,山路崎岖难行,路旁荆棘丛生。红玉以前哪儿走过这样的山路?一会就跟不上小猴子,小猴子停下来等着他们,等他们临近又向前跑去。   小猴子带着红玉和陈东来到了陈富贵出事的地方,陈富贵的担子还在那里,不过行李已经被人翻得乱七八糟,东西扔得到处都是,小猴子吱吱叫个不停,红玉意识到陈富贵出事了。   红玉哭叫着:“富贵哥,富贵哥?你在哪儿?你千万别吓我们啊,富贵哥,你听到我的声音没有?”   陈东来带着哭腔对着四周喊道:“爸,爸!我要你,你在哪儿啊?”   两人的哭喊在山野里回荡,但是没有陈富贵的回应。红玉带着陈东来顺着羊肠小道,攀着树藤,拨开荆棘,费力下到了山底,在一堆山石旁,他们看到了刘宝印的尸体,刘宝印的脑袋已经在大石头上磕碎了,红的白的都出来了,有几只乌鸦落在刘宝印的尸身上,嚼着他的尸肉,他们一下来,乌鸦就惊飞了。   陈东来看了一下刘宝印的尸体,说道:“阿姨,这不是我爸,是那个坏人。”   红玉惊慌地说道:“咱们再找找,你爸应该就在这。”   红玉和陈东来在山底下仔细寻找,找遍了怪石堆杂草丛,还是没有发现陈福贵的踪迹。   陈东来嚎哭了起来:“阿姨,我要我爸,我要我爸!”   红玉紧紧抱着陈东来说道:“东来,你爸他没死,我们没找到你爸,说明你爸还活着,你爸不会抛下咱们不管的。”   红玉回到了木胡关,一时没了主意,只好去找肖石头,一进肖石头家的大门,她的两腿就软了。   肖石头看到了红玉来了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急忙把她让进了客厅坐下,从红玉的脸色能看出来,陈富贵出事了,当下心中暗喜。   红玉悲切地说道:“肖大哥,富贵哥出事了,我们去找过他,可没见他的人,看到有一个人死在了山底下,我害怕死了,你快帮我找富贵哥吧。”   肖石头猜想那个死的人就是刘宝印了,当下心里惶恐起来,刘宝印死了?陈富贵失踪了?该不是陈富贵杀了刘宝印潜逃了啊?就是潜逃也该带上红玉和他的儿子啊?   肖石头百思不得其解,咋会这样啊?以前刘宝印给自己办事,从来没失过手。可这次刘宝印竟然对付不了陈富贵?但是他内心的焦急还不能流露到表情上,和颜悦色对着红玉说道:“红玉,你放心,只要没找到陈富贵的尸体,他一定还活着,我一定帮你把他找到。”   肖石头善言安慰了红玉一番,到了红玉身边,还用手拍拍红玉的肩膀,红玉急忙躲开了,不敢继续留在肖石头家,急忙回到了自己的住处。肖石头看着红玉的背影,心里像猫爪一样,可就是不能得偿所愿。   肖石头想起还有一件大事要办,派人牛二通知了小凤,自己出门带着几个人去山底,用篾席把刘宝印的尸体裹了起来,用担架抬回了木胡关。   刘宝印的尸体一进他家,小镇上响彻着小凤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叫声。肖石头拿出准备给刘宝印的那三十块大洋,安排几个本家人给刘宝印发丧,从此,小镇上多了一个俊俏的小寡妇。 第11章 闹上门来   肖石头本来的如意算盘想除掉陈富贵,去掉横在自己和红玉中间的绊脚石,没想到却送了刘宝印的性命,这个刘宝印给他干了不少坏事,他也离不开他,两个人狼狈为奸,一个在明一个在暗,解决了肖石头好多棘手的事,现在没有了刘宝印,让肖石头少了一条臂膀,顿感兔死狐悲。   唯一令肖石头庆幸的,陈富贵不知死活,莫名其妙的失踪了。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,想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可这件事除了死去的刘宝印和失踪的陈富贵知道,他无论如何也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。   肖石头知道自己所付出的这一切,是因为要得到红玉,不管陈富贵死活,要牛二盯紧红玉,千万不能让这只美丽的小野鸡飞了。   红玉回来后就在屋子里发呆,不相信陈富贵已经死了,很担心陈富贵的安全。没多久,小凤身穿孝服,带着几个人来找她的麻烦来了。   小凤笃定刘宝印的死和陈富贵有一定的关系,这个外地的耍猴人来到这个小镇上,肖石头就对他分外照顾,这个陈富贵意外得到了如花似玉的女人,让肖石头神不守舍,这让小凤不能容忍,眼下又是这个陈富贵,他的挑担出现在刘宝印死亡的地方,她就怀疑是陈富贵杀了刘宝印。在刘宝印入殓之后,就带着几个人过来寻红玉的晦气,要把她赶出小镇。   小凤和几个人来到红玉的家门口,开始叫骂起来:“小淫妇,你出来,你给老娘说清楚,我男人究竟是咋死的?是不是你男人害死了我男人?快把你男人交出来抵命。”   “对,把耍猴的交出来抵命!”   跟她一起来的几个人也开始起哄,嚷嚷着再不开门就要破门而入。   红玉抱着陈东来在屋里瑟瑟发抖,她明白这些人情绪已经失控,如果这时候他们冲进来,自己和陈东来都要吃他们的亏。   小凤不依不饶继续骂着:“小淫妇,快把你男人交出来,以命抵命。你勾引男人在省城还不够,跑到我们这来勾引男人来了?你哪来的滚回到哪儿去,我们这不欢迎你。”   孙博文见小凤带着人过来找红玉的晦气,就赶了过来劝阻。他和孙尚武是小镇孙家大姓的代表人物,孙家本族一直以务农为生,仅够维持生活,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。孙博文这几年看不惯肖石头胡作非为,却无法阻止他。   孙博文说道:“小凤,这事情还没搞清楚,耍猴的不知死活,是不是他害了宝印,以后自会水落石出,你先回去吧。”   小凤擤了一把鼻涕,使劲一甩说道:“我男人都死了,还有啥不清楚的?你来主持公道,看耍猴的该不该赔命。”   孙博文说道:“这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,咱们小镇的人也是好客的,这样一闹,还不说咱们欺负外来的?小凤,你先回去,这女人带着孩子,一时半会也走不了,等双方消消气再说理不迟。”   小凤丧夫之痛加上对红玉一腔妒火,此时怒火攻心,哪里听得进去?对孙博文也不客气起来,说道:“孙博文,我尊敬你把你叫一声叔,不尊敬你叫你一声老色鬼。难道你也看上了这个女人?不帮着我到帮起外人来了?”   孙博文连连摇手,说道:“满嘴胡说,不成体统。”   孙博文无奈离开了。小屋外的这一切肖石头自然知道,他不时让牛二看看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,孙博文想劝走小凤,肖石头暗想你这是自己找不自在,小凤的泼辣劲谁不知道,果然,孙博文讨了个没趣灰溜溜走了。肖石头暗想,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。   小屋内红玉胆颤心惊,不知道自己和东来能不能捱过今天,没想到外边出现了转机,肖石头过来,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肖石头身上,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说好话,化解眼前危机。   肖石头看着小凤说道:“小凤,你这是干啥?宝印还没下葬,你们几个就来闹事?人家一个外乡人孤儿寡母的,咋能合起伙来欺负人家?还不回去!”   小凤一肚子的委屈,说道:“我难道不是孤儿寡母吗?我就应该让人家欺负吗?你也帮着外人欺负我?”   肖石头不高兴起来,说道:“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?赶快回去,宝印不在了,我又没说不管你,以后有了困难只管来找我。”   小凤这才擦了把眼泪,委屈地说道:“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先回去,但是我和这个小淫妇没完。” 第12章 小镇是非多   肖石头走到窗前敲敲窗户说道:“红玉,有我在,你别害怕。富贵失踪了,我也很着急,等忙完宝印的事,我就让人去找他。”   红玉在屋里伤感地说道:“谢谢,要是你能找到富贵,你就是我的大恩人。”   肖石头心里暗喜,说道:“红玉,你放心,我会找到富贵的。”   肖石头走后,红玉抱着陈东来哭了起来,陈东来小小年纪,经历过丧母之事,现在突然不见了爸爸,害怕爸爸也死了,伤心起来,两人哭成一团。   这天,刘宝印下葬之后,小凤回到家里,等帮忙的邻里离开,一脚把灵堂踢翻,叫着刘宝印的名字大骂不休:“刘宝印,把你个挨千刀的,我劝你行善,别做坏事,你就是不听,现在报应了吧?死了好,你死了老娘我就清静了,以后老娘我天不收地不管,活得比谁都逍遥快活。”   肖石头为刘宝印下了葬,几天过去了,陈富贵还没有回来,他让本家的堂兄肖土根带着两个人去找陈富贵,都找到了葛柳镇去了,还是没有找到陈富贵,估计陈富贵已经知道了是自己去让刘宝印杀他的,要是陈富贵躲起来,在暗地里报复他,那就麻烦了,所以他暂时收起对红玉的一腔心思,给红玉送去了粮食,照顾着红玉的生活。   肖石头去了陈秀娥的房间里,跟她敷衍了一下,说道:“秀娥,晚上我有事,就不回来睡了。”   陈秀娥听伺候她的刘妈说起过,镇上来了一个外地人,是个耍猴的,也听说过了刘宝印死了,就说道:“石头,这几天镇上不太平,刘宝印好好的咋会死啊?是谁杀了他啊?”   肖石头说道:“世道乱啊,又是兵又是匪的,宝印死了,到现在还没弄清凶手是谁,不过他的后事我已经处理好了。”   陈秀娥说道:“多做善事啊,小心报应。”   肖石头不耐烦了,说道:“木胡关就我一个大善人,我做的善事还少吗?好了,你睡吧,我要去办事了。”   陈秀娥隐约知道肖石头和小凤的奸情,可她没办法制止肖石头,自己现在骨瘦如柴,已经不能尽一个老婆的义务了,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长时间了,只要肖石头喜欢,就随着他去,这方面她看的倒是很开的。   就在这天晚上,肖石头偷偷溜进了小凤家里。   小凤一看到他,心里的委屈都起来了,幽怨地说道:“石头,你胆子不小啊,今天宝印刚下葬,你就敢来找我,就不怕宝印的冤魂缠你?”   肖石头笑着说道:“他当初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,现在死了我还怕他?现在我们不用怕他突然回来捉奸了,放开整。”   肖石头把小凤抱到床上,两人亲热,嘴巴对着小凤的嘴巴贴下去,吸着她的舌头,一只手也到了小凤的身上。   小凤想起来一件事,挡开他的手说道:“石头,你跟我说句实话,宝印是不是你做掉的?”   肖石头惊讶地说道:“你说的这是哪里话?他是我的好兄弟,我咋会要他的命?”   小凤白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道:“你的心狠手辣难道我不知道?你嫌他碍你的事,就把他做掉了,是不是?你有这心我很感动,你说你啥时把我娶到你家去?”   肖石头一时没了兴趣,说道:“你这女人,一天想的都是啥东西?我把你娶回家,那还不是告诉镇子里的人是我杀了宝印?”   小凤不满地说道:“这镇子里还不是你说了算?你到底拍谁啊?你是不是还稀罕着耍猴人的女人?”   肖石头说道:“昨晚上咱们镇子过队伍了你知道不?天都变了,以后这镇子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,胸大无脑,好好想想事情。”   肖石头下了床,留下一句话走了。   小凤气呼呼地坐在那儿,她的那火刚起来了,可肖石头把她晾在这了,心里感觉特别窝火,气恼地说道:“说我胸大无脑?我要不大,你能整天往我这儿钻吗?男人都这样,提起裤子不认人,哼,有你求我的时候。”   小凤没了男人,镇子里的光棍孙喜娃就盯上她了,孙喜娃年过三十,因为家境贫寒,家里就一间瓦房,二分土地,双亲也过世的早,一直没有娶到老婆,现在镇上一个寡妇,一个光棍,不由他不想这事了。   孙喜娃托了一个媒人到小凤家说和,小凤一听说是给孙喜娃说媒,一下把那个媒人骂了个狗血喷头。   “你让孙喜娃撒泡尿照照他,就他还想娶老娘?老娘就是剁碎了喂狗,他孙喜娃都别想尝一口,你眼睛瞎了啊?孙喜娃让你来你就来?你这不是变着法子骂我吗?滚!” 第13章 求你了   那个媒人红着脸,抹了脸上小凤喷出来的唾沫星子,灰溜溜走了。孙喜娃知道了小凤看不起他,不过没泄气,想着自己是个光棍,小凤是个寡妇,光棍配寡妇,天经地义的,有啥不可以的啊?自己不缺胳膊不少腿的,是个正常的男人,小凤还有啥看不上的啊?   孙喜娃没事了就来小凤家门口溜达,趁着小凤没在家,一口气给她把水缸里的水挑满了,小凤知道了没感谢他,还跳着骂了一通。   就这,孙喜娃还没泄气,到了小凤地里替她干活,小凤有四分地,刘宝印和小凤好吃懒做惯了,地里的活就没好好做过,地里的草比庄稼长的多,孙喜娃去了地里,用了两天时间把她地里的草除干净了,还给她地里上了一遍尿水。   有人看到了孙喜娃给小风的地里除草,回来给小凤说了:“小凤,那个光棍给你胡骚情呢,拔不了你的草,给你地里拔草呢。”   小凤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:“这狗东西,把我的名声都瞎了,他喜欢干就让他干着去,想占我的便宜,等下辈子吧。”   那个人说道:“小凤,我看喜娃对你一片痴情的,你一个女人家过日子不容易,要不就可怜喜娃一下吧?”   小凤恼了,说道:“你胡说啥啊?就是世上的男人死光了,我也不会嫁给喜娃,这话以后不要说了,省的我恼你。”   小凤的心思大着呢,她知道肖石头的老婆卧病在床,活不了几年了,肖石头又是这么稀罕她的,等时机成熟了,她要嫁给肖石头,享受当肖夫人的优越生活,她是穷苦人家出身,穷怕了,不敢再过穷日子了,咋还可能嫁给孙喜娃过一辈穷日子啊?   孙喜娃不知道小凤的心思,还是那样帮着小凤干活,趁她不在就给她挑水,看到小凤回来了,就急急忙忙离开了,也不敢和小凤说话。   小凤生气他,怕肖石头知道了这事看不起自己了,就叫住了孙喜娃说道:“喜娃,老娘今天警告你,你以后别往我家跑了,咱们没事都让你搞出事来了,我不会嫁给你的,你就别想着美事了。”   孙喜娃木讷地说道:“这我知道,知道。”   小凤没好气地说道:“你知道还胡跑啥?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,要不然我叫人收拾你。”   小凤把孙喜娃吓得不敢上门了,她就等着肖石头上门,可肖石头自那晚来了一次也没办事,就没再上过她的门,小凤心里就烦躁起来了,以前肖石头可不是这个样子,隔三岔五就来找她,自己要应付刘宝印,还要应付肖石头,忙得不可开交,还要平衡着两人的关系,现在刘宝印不在了,肖石头也不来了,她空虚的身体没人填补,夜晚就觉得格外漫长。   小凤想想这事没那么简单,自从镇子里来了那个耍猴人,耍猴人意外得到了一个老婆,肖石头的心就不在她这了。小凤心里乱了,她把问题全看在了耍猴人和他的女人身上,要是没有了那个女人,肖石头也不会这样。   小凤越想越气,最后就去红玉家找她的麻烦。   一连几天过去了,陈富贵还没有回来,红玉每天和陈东来都在担心着陈富贵的安危,原来红玉想着陈富贵为了躲队伍,等队伍过完了就会回来,可到现在还没回来,心里的担心更重了。   小凤一上门,怒眉横目往那一站,红玉吓得身体就微微发抖了,小凤冷冷说道:“红玉,我男人让你男人害死了,你总该给个交代啊?这事咋办?今天你不给个交代,我跟你没完。”   红玉抱着陈东来,胆怯地说道:“我男人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,你男人死了也不能怪在我男人头上。”   小凤生气地说道:“不是你男人害了我男人还能有谁?要不你把你男人交出来让他抵命,要不你滚出木胡关,你看着办。”   红玉哀求着说道:“求你了,我们就是要走,也要等我男人回来,你在宽限我们几天吧。”   小凤想着马上就要把红玉赶出小镇,上来拉扯着她,把她往门外推,可红玉抱着陈东来不走,小凤几下就把红玉的衣服撕开了,她的红肚兜都露出来,小凤看到红玉不光脸蛋长的好看,身材也比自己好,不由妒火升了起来。   红玉眼泪都下来了,说道:“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啊,我不走,我要等富贵哥回来,求你了。” 第14章 没人敢欺负你   小凤一进红玉家,就让牛二看到了,这几天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红玉,怕红玉偷偷溜走了,那他就没办法给肖石头交代,看到小凤进了红玉家,急忙去找肖石头报告。   肖石头听到小凤去找红玉的麻烦,心里对小凤就厌恶起来了,骂了一句:“瓜婆娘,竟坏我的好事。”   肖石头急忙来到了红玉家,看到小凤要把红玉拉出门去,可红玉死死不肯走,红玉身前的衣服已经撕开了,露出一片风光,肖石头眼里都冒出火来了,抓住时机看了几眼。   肖石头大声说道:“小凤,你他妈的干啥啊?红玉是我让她住在这的,你的本事这么大的,想把她赶走啊?你还想不想在木胡关混了?”   小凤一看肖石头出面了,还帮着红玉说话,不由伤心起来,哭了几声也就离开了。   肖石头到了红玉面前,眼睛盯着红玉的胸膛,说道:“红玉,没事了,只要有我在,在这没人敢欺负你。”   红玉急忙用手拉住胸前的衣襟,勉强护住了身子,把身体转到一边,说道:“谢谢肖大哥。”   肖石头转到了红玉前边,斜着眼睛看着红玉,眼光落在她身上,看到她这娇羞的样子,骨头都要酥了,无奈陈东来在身边,不能下手,硬是把那心思按了下去。   肖石头替红玉解了眼前的危机,帮了她一个大忙,只要这小美人不走,他就不怕没有办法让这小美人就范,现在陈富贵不知所终,但愿他一辈子都不要回来。   小凤愤懑地回到了家里,躺在床上还气鼓鼓的,在心里把肖石头八辈子祖宗都翻出来骂了,想着以前他跟自己相好的时候,还人模狗样的,可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啊,太绝情了。   她感觉到来自了红玉的威胁,那个耍猴人不知死活,肖石头的心思全用在了耍猴人的女人身上,自己就是有再大的本事,也不能把肖石头的心栓住,可肖石头护着那个女人,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。   小凤现在急于要嫁给肖石头,可横在他和肖石头眼前的不光有红玉,还有那个睡在病榻上的陈秀娥,对,只要陈秀娥能给她把路让开,她在一步步解决红玉,红玉是有男人的,只要她的男人没死,肖石头就不可能得逞,按说那个耍猴人是害死自己男人的凶手,可小凤现在竟然盼着他平安无事。   小凤躺了一会,觉得头涨得难受,就下了床,去街道找吴郎中。   这吴郎中年轻时在县城一个郎中那里当学徒,多少会一点医术,没等学到老郎中的真才实学,就回到了木胡关开起了小诊所,简单看个发烧头疼的没问题,小镇上除了他没人会看病,于是人们有了大病小病都来找他,甚至母猪难产都要叫上他去。时间久了,吴郎中倒也摸索出一些治病救人的道道。   吴郎中看到小凤来了,急忙跟她打招呼:“小凤,你好啊。”   小凤瞥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道:“我男人没了,你说我能好吗?”   吴郎中讪讪笑着说道:“小凤,像你这人样模样和身段,还怕找不到男人啊?只要你开口,男人在你家门前排队呢。”   “放屁!”   小凤说话泼辣,没给吴郎中好话,吴郎中开始还在小凤胸膛上瞄着,现在也不敢了,他知道小凤和肖石头的关系,要是把她得罪了,自己的诊所就别想再开下去了。   吴郎中陪着小心说道:“小凤,你找我来是看病的啊?你哪儿不舒服了?”   小凤说道:“老娘头涨得厉害,你想办法给老娘整治一下。”   吴郎中大着胆子打量了一下小凤,说道:“这个呀,估计是经络不通,要不我给你头部做个按摩,捏一下兴许就好了。”   小凤说道:“你别想占老娘的便宜啊。”   吴郎中急忙说道:“不敢不敢,你就是借我一个胆我都不敢的。”   小凤躺到了里间的一张床上,吴郎中过来给小凤按摩头部,目光顺着她的衣领子看了进去,那一片炫目的白光让他的心狂躁起来,不住咽着口水。   小凤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吴郎中,肖石头的老婆是不是你一直在看着啊?她的病到底咋样了?还能活多久啊?”   吴郎中说道:“陈秀娥的病好不了,只能用药养着,照这样看来,还能坚持三年五年的。”   小凤一听这话就急了,坐了起来说道:“三年五年?你他妈的是啥医生啊?那还不让老娘等老了?肖石头想娶老娘进门,可陈秀娥碍着事,都是你这个王八蛋医生干的好事。”   吴郎中愣了一下,小声问道:“小凤,那你的意思?” 第15章 小凤的诡计   小凤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,只要能按自己的意思来,陈秀娥归天之后,她就能名正言顺进肖石头家当她的肖夫人了,不过这计划实施起来,还得靠这个吴郎中,一想到这,收起一副凶巴巴的脸色,冲他甜甜地笑了起来。   吴郎中看到小凤换了一个人一样,呆呆地不知所措起来。   小凤温柔地说道:“吴哥,我想求你办件事,你心最软,是个好人,一定会答应我的,你答应我好不好啊?”   吴郎中把意思理会错了,急忙说道:“小凤,我不敢啊,你和肖石头的事谁不知道啊,我要是跟你有了一腿,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啊?”   小凤压低声音,媚笑着说道:“看把你吓得,我说的不是这事,我想让你在陈秀娥的药里加点其他的东西,比如砒霜啦,耗子药啦,只要帮我做成了这件事,我会好好谢你的。”   吴郎中的脸色吓得煞白,他没想到小凤会要他干这种事,急忙说道:“我不敢,坚决不敢,你快走吧,我不敢伺候你了。”   小凤呵呵笑着,然后把自己的上衣解开,说道:“吴哥,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大忙,我就是你的了,你啥时候要我啥时候给,另外再送你二十块大洋,这事只要做的巧妙,神不知鬼不觉,谁也不会想到是你干的,求你了啊。”   吴郎中擦着头上的汗水,也不敢去看小凤了,说道:“我的姑奶奶,你就是送我一座金山,我也不敢干这事,求你放过我吧。”   小凤看吴郎中要走,急忙抓住了他的手,把他拉在了自己身边,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,吴郎中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。   小凤笑着说道:“吴哥,你现在该答应我了啊?你答应我,以后我会让你满意的,不过你不答应也没关系,我就给肖石头说你欺负了我,他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啊,他碰过的女人谁要是多看一眼,都不会有好下场的,你想想哪头划算。”   吴郎中一边咽着唾沫,一边在脑子飞快转动着念头,懊恼自己今天咋这么倒霉的,为啥会遇到这个克星啊,答应也不行,不答应也不行,都是能要他命的。   小凤盯着吴郎中,笑着说道:“吴哥,你还犹豫啥啊,快答应我吧,要不然我就喊人了,你自己考虑吧。”   吴郎中终于下了决心,说道:“小凤,我答应你,可你说话要算数。”   小凤心花怒放起来,抱着吴郎中的头按在了自己胸膛上,说道:“这你放心,我小凤也算是女人中的豪杰,说一不二,只要你帮我办了事,我决不会亏待你的。”   吴郎中在小凤的胸膛上吞了几口,去了外边,挂上停止营业的牌子,把诊所的大门关上,重新回到了里间,小凤已经在等着他了,他急忙向着床上扑了上去。   一连几天,仍然没有陈富贵的消息,红玉一再宽慰自己,陈富贵不会出事,他一定会回来,但没见到他的人,未免心里焦躁不安。每天肖石头雷打不动会过来问候她,色迷迷地在她脸上身上剜几眼,说他已经派人去找了,还保证只要陈富贵尚在人世,他的人就一定会把陈富贵找回来。   红玉不相信肖石头的话,在她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,就知道这个人对自己不怀好意,那个时候有陈富贵在,有陈富贵保护她,她不害怕,现在陈富贵失踪了,每次这个男人来了,她就会紧紧把陈东来抱在怀里,借以躲避肖石头。   红玉没有放弃寻找陈富贵,几乎每天都要到陈富贵出事的地方待一会,希望看到奇迹发生,但是除了空寂的大山,她仍然没有看到陈富贵的影子。   小镇上的人认为陈富贵已经死了,有的把她叫小寡妇,红玉认定陈富贵没有死,只要一天没看到陈富贵的尸体,她都不会相信陈富贵死去。   这天,宋德、陈武来了,他们把马车停在了红玉家门口,看到小猴和陈东来在,就问陈东来:“东来,你爸人呢?”   陈东来没说话先哭了起来,宋德和陈武就感到事情严重了,这时候,红玉出来了,看到宋德陈武眼泪就掉下来了。   “宋德哥,陈武哥,富贵哥他,他不见人了。”   “到底发生啥事了啊?” 第16章 劫后余生   红玉把宋德和陈武领进了屋里,让他们坐下,和他们说起陈富贵德离奇失踪的事,宋德陈武听了也很费解。   宋德安慰着红玉说道:“红玉,你别太着急了,我们沿路会打听富贵的消息,他不会有事的。”   陈武说道:“红玉,有你这么好看的老婆在家等着,就是想让他去死他都不会死的,你放心,富贵会回来的。”   宋德和陈武还要赶路,没有久留,临走的时候,给红玉留下一些生活费。   陈富贵到底在哪儿呢?   在连绵的大山深处,有一座山叫母猪山,山脚下的一个平台上,座落着一间茅草房,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,地上是没入人膝的杂草,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,清澈的山泉从旁边流过,不知名的小鸟飞来飞去。   在茅草房里的床榻上,陈富贵爬在那里,一脸病容,身体非常虚弱,赤裸的肩膀上敷着墨绿色的草药,他昏睡了好几天,醒来后一双眼睛转动着,寻找着这屋里的主人。   屋里的主人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,一张嘴巴藏在长长的胡须里,头发杂乱,衣服破旧,但洗得很干净,正在一只碗里捣着草药。   陈富贵说道:“神仙,我还没死吗?”   白发老头回头看见他,笑了一下说道:“哪来的神仙啊,你醒了?看来这药起作用了,你这一觉睡的时间真长啊。”   陈富贵挣扎着想坐起来,可是半边身子都不听使唤了,钻心的疼痛使他重新爬下。陈富贵说道:“老伯,我咋会在这?我昏迷了多少天了?是你把我救回来的?”   白发老人过来给他倒了半碗水,喂着他喝下。白发老人说道:“那天我在山上采药,听见枪响,猜到不是兵就是匪,带枪的都不敢惹,就躲到了山顶上去,后来去了那响枪的地方,看到了你还有一口气,就把你连拉带拖弄回来了。小子,都三天了,算你命大,总算活过来了。小伙子,谁打伤了你?”   陈富贵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,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,是两个黑衣人,戴着黑帽子,腰里插着手枪。平白无故就用枪打人,这算啥世道啊?”   白发老人愣了一下,思索着说道:“是他们?他们又出现了?”   陈富贵急切地问道:“老伯,你知道这两个人?”   白发老人点点头说道:“他们是两个江湖大盗,外号一个叫草上飞,一个叫水上漂,晚上小孩子哭,只要一说草上飞水上飘来了,小孩立马就不哭了。他们在这一带很有名气,专抢有钱人,但从不欺负穷人,两边的军队他们也不买账,遇到合适的也敢抢。”   陈富贵哦了一声说道:“遇到他们算我倒霉了。”   白发老人不解地说道:“看你也不像有钱人,不会有啥值钱的宝贝啊,这两个土匪咋对你开枪?”   陈富贵苦笑了一下说道:“他们,他们怕是认错人了。大伯,要不是你,我就去阎王爷那报到了,谢谢你救了我。”   白发老人说道:“做善事吗,不用客气。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大伯,这深山里就住着你一个人啊?你家里的人呢?”   白发老人端着药碗给陈富贵换药,说道:“这药性烈,你忍着点。家里人全死了,外边打仗,争地盘,你打来我打去,房顶上落了一发炮弹,家里人就给炸死了。后来,我就搬到这母猪山里来躲兵祸。”   陈富贵望着外边的大山,说道:“老伯,这山叫母猪山啊?”   白发老人呵呵笑着,说道:“对啊,你看外边这座山,像不像一个大母猪?哎,小伙子,听你口音是外地人啊?咋跑到这来了?”   陈富贵感伤地说道:“老家发大水了,土地房子都没有了,是来逃生的,我们啥时候能过上安宁日子就好了,如果有这么一天,大伯,我把你接回去,给你养老送终。”   白发老人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不用了,我一把年纪还能活几天?死了就死了,死到哪儿都一样。”   陈富贵想着家里的红玉和儿子,自己这几天没回家,不知道他们都要担心成啥样子了,还有那个刘宝印死了,自己不露面,镇子里的人要去找红玉的麻烦咋办啊?不由焦躁不安起来。   又过了两天,陈富贵感觉自己身上有了力气,肩膀上的枪伤没有以前那么疼了,挣扎着下了床,白发老人不在草棚里,他就到了屋外,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,活动了一下胳膊,就等着白发老人回来,给他打声招呼就要回去了。   白发老人采药回来,看见他笑了一下,说道:“小伙子,你恢复的不错啊。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大伯,我想回家,几天没回家,老婆和孩子不知道急成啥样子了。” 第17章 通风报信   白发老人扬起手里的草药,说道:“等我给你换过药后,你就可以走了,不过你要注意,这几天不敢用力,伤口崩开以后就很难好了。”   陈富贵感激地说道:“谢谢大伯。”   白发老人给陈富贵换过药,陈富贵拜别了白发老人,顺着山路一路摸索,向山外走去。   陈富贵身上的枪伤还没好利落,一路上也是走走停停,黄昏时候到了小镇。陈富贵到了小镇路口,犹豫了一下,想起这几天的遭遇,刘宝印被自己失手打下山崖,估计是不能活了,自己一个外地人惹下这天大祸事,小镇上的人必不能相容,最好现在不要回去,到了天黑在偷偷溜回家去,接了红玉和东来,连夜离开小镇,打定主意后,就躲在小镇外的一个小土地庙里等着天黑。   这几日红玉度日如年,自己的亲人死活不知,那个肖石头却虎视眈眈,红玉这时候连死的心都有了。红玉叮嘱陈东来不要外出,陈东来也很听话。   肖桂兰来找陈东来,逗弄着小猴,说道:“东来哥,咱们带上小猴出去玩吧,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。”   陈东来哪有心思去玩啊,摇摇头没有答应。   肖桂兰大小姐的脾气下来了,叫着:“你不听我的话,我回去告诉我爸,把你们都撵走,哼!”   为此红玉又是担心,那个肖桂兰精明古怪,肖石头非常喜欢她,对她百依百顺,就劝着陈东来说道:“东来,那个小丫头你以后顺着她啊,千万不能把她得罪了,要是她真告诉了她爸,把我们撵走了,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。”   夜幕降临,红玉早早关了房门,和陈东来坐到床上。没有了陈富贵,这黑夜竟然如此漫长,富贵,你到底在哪儿啊?红玉的眼泪不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。   陈东来扬起小脸说道:“阿姨,你又哭了?”   红玉强压伤心说道:“没有,是小虫子钻到阿姨的眼睛里面了。”   陈东来站起来说道:“阿姨,你睁大眼睛,我给你吹吹,就把小虫子吹出来了。”   陈东来小嘴巴凑上来,对着红玉的眼睛轻轻吹着,说道:“阿姨,这下好了没有?”   红玉抱紧陈东来,说道:“吹出来了,东来真有本事。”   门外想起轻轻的敲门声,红玉一下子紧张起来,顺手从旁边摸到一把锥子,惊恐地问道:“谁?”   门外陈富贵压低声音说道:“红玉,是我,快开门。”   红玉惊喜地说道:“是富贵哥,东来,你爸没死,你爸回来了。”   红玉来不及穿鞋,光着脚丫跑到门口打开门,陈富贵闪了进来,插上门。   红玉一头扎进陈福贵的怀里,说道:“富贵哥,这几天你到哪儿去了?我都担心死了。”   陈富贵哦了一声,背上的伤口疼了起来,紧紧抱住她说道:“我也担心你们。红玉,赶紧收拾东西,我们要连夜离开这里。”   红玉不解地说道:“这是为啥?我们不能等到明天再走?”   陈富贵松开红玉,开始收拾东西,那只小猴子看到陈富贵也喜欢的吱吱叫了起来,陈富贵说道:“到了明天,我们就走不了了。”   红玉说道:“富贵哥,难道真的是你杀了那个刘宝印?”   陈富贵强忍着后背上的疼痛,说道:“这事我以后慢慢给你说,你赶快收拾东西。”   肖石头没有心思睡觉,他的老婆陈秀娥一脸病容,早已经提不起她的兴趣了,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茶,手里把玩着那两个铁蛋子,寻思着要不要去找小凤。这时候,牛二进来了。   牛二高兴地说道:“大哥,陈富贵回来了。”   肖石头以为自己听错了,站起来说道:“你说啥?你再说一遍。”   牛二说道:“是陈富贵,他刚刚回来的,我隔着窗子听他们说,要连夜离开这。”   肖石头愤愤不平地说道:“妈的,他们要走?我给他们吃的喝的住的,这要走了我不白忙活了一场?我好心好意帮他们,他们要走也不给我说一声,太不够意思了,走,我们去看看。”   陈富贵忍着疼痛挑着担子,红玉一手拉着陈东来,打开门左右看了一下,几人出了门,正准备离开。肖石头急匆匆过来,身后跟着牛二,两人拦在他们前面。   肖石头带着气说道:“这不是富贵兄弟吗?这几天我一直担心你,还派人四处找你,你回来了不吭声也就罢了,还要偷偷离开啊?” 第18章 不用怕他   陈富贵说道:“肖大哥,我,我们准备去赶场子。”   肖石头歪着头看着他们,哼了一声说道:“不对吧,深更半夜的,你他娘的给谁耍猴去啊?该不是出了人命案吧?”   陈富贵惊慌地说道:“肖大哥,你千万别乱说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   肖石头威胁道:“那你就先回去,有啥事咱们好说,你要信得过我,这事我给你担着,保证小镇的人不会找你麻烦。你要不听,再敢偷偷跑了,我就报官,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把你抓回来。”   陈富贵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那好,肖大哥,我听你的。”   肖石头得意地笑着:“这就对了,你们先回去,有啥事咱们明天再说。”   陈富贵和红玉陈东来回到了小屋内,关上了房门。   肖石头对着牛二说道:“牛二,你看好他们,千万别让他们跑了。”   陈富贵和红玉坐在屋内惴惴不安,苦思冥想离开的办法。红玉到门缝那向外看了一眼,看到牛二像一条狗一样在不远处溜达着。   红玉过来担心地说道:“富贵哥,外边有人,看来咱们晚上走不了了。”   陈富贵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,回头看着红玉说的:“咱们先稳住他们,等他们放松戒备,咱们再找机会走。”   红玉小声说道:“富贵哥,那个刘宝印真的是你杀的?”   陈富贵叹息一声说道:“是他要杀我,我才失手将他打下山崖的。我当时听他的口气,是我得罪了他的大哥,是他大哥让他去杀我的。”   红玉说道:“看来这个肖石头对你已经动了杀心,留下来更危险,富贵哥,我真怕啊。”   陈富贵坐回到了床边,叹息一声说道:“我们是他砧板上的肉,人在他檐下,不得不低头,没办法,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。”   红玉过来坐在他身边,头枕在陈富贵的肩上,抱住了他的脖子,陈富贵唉吆了一声。   红玉紧张地说道:“富贵哥,你咋啦?”   陈富贵笑笑,宽慰着她说道:“没事,肩膀上挨了飞子,现在好多了。”   红玉急忙说道:“挨了飞子?让我看看。”   陈富贵爬在了床上,红玉端着油灯察看陈富贵肩膀上的伤势,说道:“伤的这么重,还说没事?”   陈富贵笑笑说道:“我命大,在大山里遇到一位老伯,是他救了我,还采药治我的伤,要不然我早就见阎王了,这几天,我一直在老伯那里养伤。”   红玉忽然想起了前几天晚上过队伍的事,欢喜地说道:“富贵哥,我们不用怕肖石头,前几天咱们这过队伍了,过了大半夜,是解放军。我们这解放了,不用再怕肖石头了。”   陈富贵高兴地说道:“真的?太好了,天变了,有解放军给我们做主,我们不用怕他了。”   陈富贵抱着红玉忘情地亲了她一口,红玉推开他,示意陈东来还在旁边,陈富贵哈哈笑了起来。   陈富贵欠起身说道:“儿子,快睡觉,啊?听话!”   陈东来调皮地说道:“爸,我早都睡着了。”   一连几天,正如肖石头所说,小镇上的人没有来找陈富贵的麻烦,陈富贵松了一口气,安心在家里养伤,可那个牛二,总在门外边溜达。   这一日,肖石头和往常一样,坐在会客厅里品了一壶铁观音,闭着眼睛云里雾里把红玉想了一遍,正准备提了鸟笼上大街,一直和自己很少来往的一个姨家表弟一路风尘来到了他家。   这位表弟姓姜,叫大海,家在关中渭河一带,很早时候肖石头跟着父母去过那里一次,肖石头父母过世后,两家就很少有音信。肖石头把这位表弟让进客厅,寒暄过后,两人坐下来。   姜大海坐定,喝了一口茶水说道:“石头哥,你家里还有多少间房子?多少土地?”   肖石头得意地说道:“房子吗,还有六十多间,三十多间街房,家里的房子你都看过了,六间四进,土地嘛,木胡关大部分土地都是我的,那些不长庄稼的瘦田才是他们的,你问这个干啥?”   看到肖石头家里还是这么富裕,姜大海非常惊奇,流露出担心的神情。姜大海说道:“表哥,现在天变了,你还守着这么多房子干啥?还不给相好的分了。还有那些地,留着都是祸害,也给大家分了。”   肖石头恼火地说道:“大海,你脑子钻水了?我好不容易挣下这么大的家业,干嘛要给人家?你是不是日子过不下去,我给你资助点。”   姜大海着急地说道:“石头哥,你还不知道啊,外边都闹翻天了,政府派下了工作组,搞土改定成分呢,你现在这个样子,非给你定一个地主不可,在他们没来之前,你先把这些房屋啊土地啊都分出去,争取主动。”   肖石头茫然地说道:“你说的这都是真的?定个地主有啥可怕的啊?”   姜大海说道:“表哥,这我能骗你吗?就按我说的做吧,按我们那的标准,不定地主,也至少是富农,富农啊,这帽子你要戴到棺材里去,儿孙们都不得安宁。”   肖石头心虚地说道:“他们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?” 第19章 考虑考虑   姜大海说道:“是真的,你这些房产土地要不分给大家,到头来你还是守不住,还落个地主的恶名,这是何苦啊?我今天给你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,不会害你的,你快拿主意吧。”   肖石头还在犹豫,说道:“是这,你让我再考虑考虑。”   肖石头安顿好姜大海,自己一个人出了门,在大街上溜达着,看着一街两行的房屋,这些房产,有些是父母手里传下来的,有些是他巧取豪夺过来的,无一不浸透着他的心血,现在要他双手分给别人,他如何能舍得?这不是割他的肉吗?   还有三间房屋,原来是孙博文家的,隔断了他家连着的房屋,他为了把他家的房屋弄到手,可谓费尽了心机,和刘宝印一起给孙博文的儿子孙青山下套,引诱孙清山赌博押宝,暗中做了手脚,借了几百块大洋给孙青山,最后让孙青山输的血本无归,迫使孙博文把房产给了他,这事差点没把孙博文气死。为此和孙博文结下仇怨,这房子也要还给他吗?不能,要是还给他,不就证明了自己给孙博文低头吗?   肖石头又来到了小镇后的一大片田地边。山里的土地本来就金贵,自己原来只有三十多亩地,也是靠巧取豪夺,把这片土地连成了一片,现在多达八十多亩,其中有一片二亩三分的土地,是杨德厚家的,就这土地,他弄来也费了不少周折。   杨德厚在这片土地上费尽了心血,洒干了汗水,从河里搬来石头垒成地基,用担子从山里挑来了泥土,种了不到两年,肖石头就看上了,软磨硬泡想买他的土地,杨德厚死活没有答应,最后还是肖石头指使刘宝印给杨德厚下套,把小凤都搭上了,杨德厚稀里糊涂成了流氓,要不是肖石头假意劝阻,杨德厚差点就断了一条腿。杨德厚为此一病不起。这些土地都要还给他吗?肖石头蹲在地上,抓起一把泥土,不由伤心起来。   肖石头回到家里,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,想想姜大海的话不无道理,又想起前几天小镇上过队伍的事,不由胆怯起来,就打定主意,准备处理这些房屋土地。   肖石头让炒了几个菜,拿出一瓶酒,和姜大海坐在了一起,两人一边喝着酒,一边闲聊着。   肖石头说道:“大海,你给我多说说外边的事。”   姜大海说道:“解放军进了西安城后,大部队去了甘肃,留下的就开始搞土改,剿土匪,到处都贴着通缉草上飞水上漂的布告,我估计,这两个家伙被撵到这山里来了,你一定要注意啊。”   肖石头听说过这两个大盗,担心地说道:“他们来了?这下没好日子过了。”   姜大海说道:“我也只是猜测,以后小心点就是了。”   吃完了饭,姜大海准备告辞,临走时再三说道:“哥,我给你说的房产和土地的事,坚决要处理掉,这是烫手的山芋,留在手里越多,以后罪名越大,要尽快解决,要等政府的人下来那就被动了。”   肖石头感激地说道:“谢谢大海,要不是你来,我就惨了,你大老远来了,我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,我给你准备了一点银元,你带上吧。”   肖石头进了密室,掀开一个柜子,里面露出一个暗门,他打开上面的锁子,取出了五十块银元,随后又数出了三十块,把多余的放回到里面的柜子里。   肖石头回到了客厅,姜大海还等在那里,他把装着三十块大洋的袋子给了姜大海,说道:“大海,这是三十块大洋,你拿着吧,就当我的一点心意。”   姜大海接过袋子,感激地说道:“谢谢表哥,那我走了。”   肖石头送走了姜大海,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计划分房产土地的事。肖石头想起了红玉,阴霾的脸上出现一丝微笑。肖石头乐了,我就把这恶人好人都做到底,一定要留住这小妖精。   在红玉的精心照顾下,陈富贵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陈富贵在屋里活动着胳膊,还打了一套拳。   红玉笑嘻嘻地说道:“富贵哥,你的身体还没好利索,就闲不住了啊?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在家里闷了这么多天,就想出去走走,我想出去赶场子了。”   红玉担心地说道:“你的身体还没好啊?要不再等几天吧。”   陈富贵举起胳膊,让红玉看了他一下胳膊上的肌肉,说道:“你看看,已经没事了,现在一大家子张口就要吃饭,咱们不能坐吃山空啊。”   红玉劝不过只好答应,再三叮嘱他千万要小心。陈富贵整理好耍猴用的物品,收拾了挑担,就背着小猴挑着担子离开了。   陈富贵刚走不久,肖石头就来了,牛二去给他报告了,肖石头给牛二交代过,陈富贵走可以,只要红玉不走就行,所以陈富贵担着担子带着小猴走,牛二也没拦他。   肖石头像往常一样探头探脑打量了一番,说道:“红玉,富贵兄弟呢?” 第20章 只要你答应我   红玉虽然很讨厌他,但是还得敷衍应付,说道:“富贵赶场子去了。”   陈富贵故作关心地说道:“我说妹子,你也太不知道关心人,富贵身上的伤还没好利落,你咋能让他走?”   红玉看到肖石头犀利的目光,急忙转过身说道:“我们就是这命,蒙你开恩不要这房钱,但我们一家人还要吃要喝,再说,我们住你家的房子,也不是长久之计,迟早要给自己盖上房子。”   肖石头笑了笑说道:“我今天就是来跟你商量这事的,红玉,谁让我跟你们投缘,你们家这房子有点小,左邻还有两间,打通墙就成一家了,我都给你们,你看咋样?”   红玉不相信地说道:“那是街房,我们住不起,有这间小屋栖身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。”   肖石头盯着红玉,馋相就出来了,咽下一口唾沫说道:“我说的是真的,这三间房子我送给你们,你放心,我给你们写上合同,连房契一块给你们,永不反悔。”   红玉躲开肖石头的目光,说道:“你平白无故给我们?我们可承受不起,你这好心我们心领了。”   肖石头有点着急,转到了红玉面前说道:“红玉,我说的是真的,不是开玩笑,这事别人求之不得,你为啥还推三阻四呢?”   红玉正色道:“我们是缺房子,可你给我们房子,到底有啥目的?”   肖石头盯着红玉小声说道:“红玉,我的心一直想着你,只要你答应我,不光这房子给你,我还给你分土地,以后,你们就不用四处跑了,咋样?”   红玉的心动了一下,有了自己的房子和土地,这是多好的事啊,靠陈富贵一个人耍猴赶场买房子买土地,要等到猴年马月啊?这些东西就在眼前,只要自己点点头,房子和土地马上就归自己了。   红玉的心理变化肖石头已经揣摩透了。肖石头喉结动了一下,笑着说道:“红玉,这事不急,你慢慢考虑,考虑好了给我回个话。”   这一天,肖石头一直等红玉投怀送抱,可是没有等到,肖石头不免焦躁起来,暗想这么诱人的条件,这小女子该答应了吧?自己送给他们的房屋土地折下来值四五百块大洋呢,白白送给她既然不动心?   肖石头在他家坐卧不安,有几次到了门口去张望,没有看到他勾人魂的妙人儿,心里像猫抓了一样难受,最后懊恼起来,想着这小妖精要是不识抬举,那以后只好用强了,不管咋样都要把她弄到手。   其实,红玉一直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,房屋和土地对她来说太重要了,有了这些东西,她就能和陈富贵安生过日子,再也不用四处漂泊,可是,这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换,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做了,对得起富贵吗?富贵要是知道了能原谅自己吗?   红玉十九岁让胡小南买了去,做了他的姨太太,心想着自己终于有了出头之日,跟着胡小南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,最后,胡小南还是抛弃了她。   后来,她来到了这里,和陈富贵过上了日子,她能感受得到,这个男人稀罕她,真心对她,她发誓一辈子都不离开他,跟他好好过日子。可现在……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选择啊。   到了后半晌的时候,红玉下了决心,为了这房子和土地,她要牺牲自己,来换取以后赖以生存的房子和土地。红玉对着一面小镜子化妆,陈东来在一旁一直看着她。   红玉看到陈东来投来怀疑的目光,心里虚了,就笑了一下说道:“东来,你哪儿都不要去,好好待在家里,我去办点事。”   陈东来过来拉着红玉的手说道:“阿姨,我也要去。”   红玉摸着他的头说道:“乖孩子,阿姨不能带你去,听话,阿姨很快会回来的。”   红玉走了,悲壮的神情像踏上一条不归路一样。她悄悄走进了肖石头家的大门,来到了肖石头家里,看到肖石头坐在一把檀木椅子上,手上端着茶壶。   红玉躲开肖石头犀利的目光,低下头说道:“我来了,你说过的话可要算数。”   肖石头放下茶壶开心地笑着,说道:“那当然,我做人最讲诚信。你来了就好,到我的卧室去,那儿没人打扰,你放心,我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的。”   红玉咬了一下嘴唇,说道:“我要先拿到房契和地契。”   肖石头干笑两声:“好,我这就给你,我这就给你去拿。”   肖石头走进内室,出来的时候拿着两份契约,说道:“你要的东西都在这,小妖精,跟我来吧。”   红玉忐忑不安地跟着肖石头来到了他的卧室。自从陈秀娥患病以后,肖石头几乎没有跟她同过床。红玉看见了那张柔软的大床,走了过去,躺到床上,手里紧紧攥着那两份契约,闭上了眼睛…… 第21章 有本事你再来   肖石头呆呆望着红玉,一张脸扭曲着,呼呼喘着粗气,两只手在空中抓了几下,然后像一只饿虎扑了上来。   肖石头很快解开了红玉的衣服,邪邪地看着红玉的身体,红玉这身体就像汉白玉雕琢的一样,没有半点瑕疵,纤细的腰肢,令肖石头如醉如痴。   肖石头不想这么快,他要好好把玩一下,就像一只猫捉住了一只老鼠,要尽情戏耍一番后再把它吃下去。   红玉知道自己今天落在肖石头手里,他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的,后悔自己轻率做出了这个决定,但一想到到手的房子和土地,就咬着嘴唇苦捱时间。   肖石头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,他想听到红玉的叫声,可红玉自始至终都没吭一声。   红玉忽然哭了,眼泪流个不停,身体也一耸一耸的。   肖石头满足地说道:“哭啥呢哭?你又不是黄花闺女,装得那门子清纯?再说了,你有没损失什么,哭啥呢?”   红玉止住啼哭,穿好衣服说道:“以后,咱们互不相欠。”   红玉说完就向门口走去。   肖石头上来抱住了红玉,颤着声音说道:“红玉,有了第一次,还怕没有下一次?跟谁都是跟,你还装啥假正经啊?记住,以后我要你随叫随到。”   红玉挣开了肖石头,鄙夷地看着他,说道:“就现在我是你的,有本事你再来,要没这本事,以后别找我,你就是找我我也不会答应,我说到做到。”   肖石头看着红玉勾人魂的样子,真想再来一次,可他已经没这个本事了,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今天算了,你走吧。”   陈东来一直坐在门口,两只手撑着小脸蛋,一副不高兴的样子,看到红玉从肖石头家出来,站起来问道:“阿姨,你干啥去了啊?”   红玉不自然地说道:“哦,阿姨去上街转了转,想给你爸打点酒。”   陈东来说道:“那你打的酒呢?你骗人,我看到你从肖石头家里出来了,肖石头和我家是死对头,你去他家干啥?”   红玉紧张了起来,拉过陈东来,想抱他一下,可陈东来躲开了,就说道:“东来,阿姨真的有事,刚才是看到有一只猫进了肖石头家,就想捉回来给你玩,可惜没找到。”   红玉这句话算是把陈东来给骗过去了,她也无心去骗陈东来,但是要是让陈东来知道自己去了肖石头家,最后告诉了陈富贵,那她就彻底完了。   陈富贵还没有回来,红玉到现在还一直惶恐不安。红玉拿到了房子土地契约,不知道该是喜还是忧,心想自己如何向陈富贵说起这事啊?陈富贵虽然粗心,但对这事追究起来,自己该如何解释?要是他知道了实情,嫌弃她是一个不贞的女人,她还有何面目去面对他?纵使有了房屋土地,又有啥意思?   红玉一边做饭一边想着心事,差一点就让菜刀切了手指。   陈富贵挑着担子带着小猴回来了,一进门就叫道:“红玉,给咱们做啥好吃的了?”   红玉哦了一声,不敢去看陈富贵的眼睛,说道:“擀的面片,你歇一下,马上就好。”   陈东来喂小猴吃东西,然后让小猴翻着跟斗。   红玉已经做好了饭,冲着陈富贵不自然地微笑,尽量装出一副啥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。饭桌上,陈富贵兴致勃勃说起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。   陈富贵高兴地说道:“红玉,我今天遇到一个老乡,他告诉我老家开始分土地了,还问我回去不回去。”   红玉说道:“那你是怎么说的?”   陈富贵一边吃着饭,一边说道:“我想好了,回去,这么多年漂泊在外,也想有一个安静的家,以后,你在家享清福,我下地种田,咱们好好把东来抚养成人。”   红玉张了张嘴,最后说道:“我,富贵哥,今天肖石头来过了。”   陈富贵警觉地说道:“他来了?他来干啥?”   红玉心虚地说道:“他说,看着我们出门在外不容易,要给我们房子,分给我们土地。”   陈富贵不相信地说道:“他这人,头上长疮脚底流脓,坏透了,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好心。”   红玉有点着急,说道:“这是真的,他把房契地契都给我了。”   陈富贵半信半疑地望着红玉,说道:“这是真的?”   红玉起身到了柜子旁,打开一个盒子,从里面拿出浸满自己汗水的房契地契,尽量装出高兴的样子说道:“你看看,这是不是真的。”   陈富贵拿过房契地契看了一下,怀疑地看着红玉,说道:“他为啥这么好心?为啥要给我们房子土地?你是不是跟他?啊?”   红玉心虚地辩白:“没有,我没有,你如果不要,我马上还给他,也用不着给我泼脏水。”   红玉竭力替自己辩解,可是显得苍白无力。   陈富贵冷静下来,说道:“红玉,我不是存心给你发火,这个人不敢招惹,我领教过他,我差点就死在他的手里,我们不敢要他的东西,我们要了,这人情以后永远都还不清了。”   红玉委屈地说道:“富贵哥,我知道,但是我们需要房子,需要土地,有了房子土地,我们就可以安心过日子了。”   陈富贵伤感地说道:“红玉,是我对不起你,都怪我没本事,你放心,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。”   红玉松了一口气,说道:“富贵哥,我不求过多好的日子,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。”   原本陈富贵要带着红玉和陈东来离开,回中原的老家去,他都计划好了,回到老家后,重新搭起三间房子,开出一片荒地,和红玉好好过日子,可现在房子土地都有了,他的主意就变了,决定在木胡关安家。   吃完饭后,陈富贵去了后山打柴,陈东来在那逗着小猴玩,和小猴一起翻着跟斗,肖桂兰过来,蹲在那儿笑嘻嘻地看着他,陈东来急忙转过身不理她了。   肖桂兰不高兴了,叫道:“陈东来,带着小猴跟我玩去。”   陈东来怒视着肖桂兰,叫道:“以后我不跟你玩了,你家没好人。”   肖桂兰双手叉腰,老气横秋地说道:“你住我们家的房子,你要是把我惹哭了,我就让我爸赶你们走。”   陈东来不服气地说道:“我家这房子是你爸送给我们的,你以后再敢这样说,我就不饶你了。”   肖桂兰见占不上便宜,只好走了。   红玉对着陈东来说道:“东来,咱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,你也没一个小伙伴,以后对肖桂兰好一点,你们也能在一起玩,多好啊?”   陈东来哼了一声,说道:“没想到你帮着她说话,等我爸回来,我就把你今天去肖石头家的事告诉我爸。”   红玉一听这话吓得脸色都白了,呆呆地站在那里,她现在的命运就攥在陈东来手里,要是他真的把这事告诉了陈富贵,那她就没脸待在这里了。   红玉的神经一直绷紧着,她担心陈东来会把自己去见肖石头的事告诉陈富贵,一直惶恐不安,陈东来看到红玉这样,感到很开心。   陈富贵打柴回来,陈东来就去跟陈富贵在一起,叽叽喳喳说着啥,红玉没有听清,但心里很害怕。   到了最后,陈东来过来说道:“阿姨,你放心,我没把你的事告诉我爸,但是你要答应我,以后再不能去找那个大坏蛋了。”   红玉感激地说道:“我记住了,以后我再不去找他了,谢谢你啊。”   陈东来俏皮地笑了一下就跑走了,红玉望着他的背影,长出了一口气。   陈秀娥的病情忽然加重了,这几天,小凤几乎整天守在陈秀娥的病榻前,一口一个秀娥姐,为她端屎端尿的,让陈秀娥很感动。陈秀娥病情加重,小凤急忙让刘妈去找肖石头。   刘妈找到了肖石头,惊慌地说道:“石头,秀娥的病严重了,你快去看看啊。”   肖石头急忙跟着刘妈到了陈秀娥的房间,小凤也在房间里,肖石头看到她就皱了一下眉,他到了陈秀娥床边,陈秀娥双目紧闭,脸色蜡黄,气若游丝。   肖石头坐在床边,拉着陈秀娥的手说道:“秀娥,你现在感觉咋样啊?还需要我做啥啊?”   陈秀娥睁开眼睛,望了一眼肖石头,虚弱地说道:“石头,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,我不怕死,可就放心不下我的虎子和桂兰啊。”   肖石头急忙说道:“秀娥,你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,你不会死,我不会让你死的,我现在就让人去叫吴郎中。”   刘妈不等肖石头吩咐,就去找吴郎中了。   陈秀娥说道:“石头,我留给你一句话,要多行善事,这样死了也不会下地狱,遭惩罚了。”   肖石头点头说道:“你放心,我准备把咱们家的房子和土地分给镇上的人,我会听你的话的,一会我就办,马上就办。”   这时候,肖虎和肖桂兰也来了,他们一边一个拉着陈秀娥只是哭。   陈秀娥看一眼肖虎,又看一眼肖桂兰,深陷的眼眶里有了泪水了,爱怜地说道:“我就是放心不下你们啊。” 第22章 良心发现   肖虎哭着说道:“妈,你不要死啊,我不让你死。”   肖桂兰也哭着说道:“妈,你会好起来的,我还等着你带我去玩呢。”   陈秀娥叹息一声,眼泪流了下来,说道:“桂兰,妈不能带你去玩了,以后有你爸有你哥照顾你,你一定要听他们的话啊。”   吴郎中背着药箱急匆匆赶来了,看了一下陈秀娥的瞳仁,又摸了一下她的脉搏,说道:“肖大哥,嫂子快不行了,你快给嫂子准备后事吧。”   肖石头抓着吴郎中的衣领子,咆哮着说道:“你他妈是咋样答应我的?你不是说还能活上五年吗?你救不活我老婆,你也别想活了。”   吴郎中恐慌地说道:“肖大哥,我真的尽力了啊。”   陈秀娥说道:“石头,别难为他,这几年,他给我看病也操了不少的心,给他拿十块银元,算我对他的一片心意。”   肖石头松开了吴郎中,气呼呼地给他取了十块银元,吴郎中千恩万谢地走了。在陈秀娥患病期间,肖石头很少来照顾陈秀娥,现在想起来挺愧对她的,他让刘妈和小凤回去了,自己守着陈秀娥照顾着她。   陈秀娥说道:“石头,我死了后,你就把小凤娶回来,你们的事我知道,你喜欢她,她也喜欢你,对她好一点,她就能对虎子和桂兰好了。”   肖石头脸有愧色,说道:“秀娥,你别说了,我没打算要娶小凤进门。”   陈秀娥说道:“石头,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叫红玉的女人?可是她有男人啊,宁毁一座庙,不拆一门亲,我要你积德行善,你一定要记住啊。”   肖石头说道:“是不是小凤给你说的?她的话你别信,我咋能看上红玉啊?你的病会好的,吴郎中看不好,我到葛柳镇给你请医生。”   陈秀娥叹息一声,说道:“没用了,我已经看到了黑白无常来勾我的命了,这样躺在床上受罪,还不如死了安宁,就让我死吧。”   肖石头动了感情,抓着陈秀娥的手,从来没流过眼泪的肖石头竟然哭了起来。   肖石头想起了姜大海给他说的话,垂死的陈秀娥也让他积德行善,他决定要把手里这些烫手的山芋处理掉,他让牛二去找他的大伯肖伯让来,计议分房产土地的事儿。   肖伯让虽然是肖石头的本家,可平常和肖石头没啥来往,肖石头有着那么的房产土地,可肖伯让一家日子却过得很清贫,平时想周济他一点钱财,可肖伯让人穷志不短,坚决不受,肖石头也没一点办法。   牛二找到肖伯让的时候,告诉他肖石头让他去一下,肖伯让就没打算去,平常他这个侄子干的事他都看在眼里,说不下他,最后也懒得理他了。   肖伯让还有一个儿子,叫肖土根,比肖石头大三岁,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父亲肖伯让不让他和肖石头来往,肖土根可没他爸这么硬气,有时还给肖石头跑跑腿。   牛二没有请动肖伯让,只好回去给肖石头复命。   肖石头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我这么多的房产和土地,就要分给别人了,你是我大伯,就想先让你挑,可你还不识好歹,那好吧,等别人挑完了再给你吧。”   肖石头一夜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,变成了一个大善人,这天一大早,他让牛二把过去自己侵占房屋土地的人家都叫了来,安排这些人坐在院子里。这些人不知道肖石头葫芦里卖的啥药,互相询问。杨德厚身体有病没有来,孙博文和肖石头积怨太深,牛二根本请不动,除过他们该来的人都来了,这些人坐满了院子,叽叽喳喳议论不休。   肖石头一只手端着茶壶出来了,扫视了一遍满院子的人,等院子里安静下来,肖石头带着懊悔的神情说道:“乡亲们,过去我肖石头有对不住大家的地方,我在这里给大家赔罪了!”   肖石头深深鞠躬,然后说道:“我今天请大家来只有一个意思,就是把过去属于你们的房子和土地还给你们,当然,还有一个条件。”   这些人听了肖石头的话,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有的人还怀疑肖石头这里面藏着更大的阴谋。 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:“有什么条件?快说!”   “猪嘴里吐不出象牙!”   “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!”   肖石头没有动气,呵呵笑着说道:“大家伙安静一下,这些房产和土地,当初我也是从你们手里买来的,都给你们付过钱,我现在只想收回我当初的成本,你们看咋样?”   一个人站了起来,说道:“石头,可我们眼下没有这么多钱啊?你这还不是白说了?”   肖石头笑着说道:“谁让我跟大家这么亲呢,有钱的就把钱给我,没钱的可以给我立个字据,等有钱了再给,咋样?”   院子里的人们露出了喜色:“好啊,石头,你说的这都是真的?”   肖石头说道:“我肖石头君子一言,快马一鞭,说过的话决不食言,大家回家赶快筹钱,钱到位了就来我这里拿房契地契。我今天把话说到前头,希望大家以后不要记恨我,还认我这个乡党。”   众人陆续散去,肖石头去了一块心病,回到了会客厅。肖石头对自己的杰作感到满意,要想把这些房产地产白白拱手送人,他肖石头才没有这么傻,按原来的价格让他们赎回去,不但散去这么多负累,而且还有一大笔的收入,这样的事何乐而不为呢?   仅仅两天时间,肖石头就办完了这件事,只有两户人家实在拿不出赎金,肖石头就让他们打了欠条,还免去利息,这两户人家千恩万谢拿着契约离开了。   做完这些,肖石头计算了一下自己家的房产,还有三十多间房子,几十亩土地,这些咋办啊?对了,卖,谁只要有钱,就卖给他们,那些跟着自己鞍前马后跑的,送给他们一两间房屋一半亩土地也没关系。   肖石头的这些举动,无疑像平静的湖面刮起了飓风,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议论,说起了肖石头,好像一夜之间忘记了他以前是如何欺凌他们的,转眼变成了他们的福星,都在议论肖石头的好。   就连孙博文说起肖石头也是赞许的神情:让一个好人做坏事容易,但是要让一个坏人做好事难,这家伙终于良心发现了。   陈富贵也在关注着肖石头,一直怀疑肖石头送给自己的房屋土地别有用心,但他看到肖石头把自己的房产土地贱价让小镇子的人赎回,对肖石头的看法多少有点改变,肖石头没有这么坏啊,那他送给自己房子和土地,是真正的同情自己,关心自己,心里的对红玉和肖石头的怀疑,也烟消云散了。   陈富贵安下心来,准备用这些房子了,他用了一天的时间把这间小屋和另两间房子之间的墙打通,家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了。   红玉在一旁给陈富贵帮忙,看到陈富贵这个样子,她提起的心也放下了,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起来,时不时把一张笑脸迎给陈富贵。   等忙完了这一切,陈富贵累得都直不起腰来,红玉坐在他身边给他按压的腰部。   陈富贵回头望着红玉说道:“红玉,以后咱们有了房子土地,就再也不用四处漂泊了,做梦都没想到,我能有你这么好看的老婆,还会在这里按下家。”   红玉笑笑说道:“富贵哥,有了土地,咱们可以种庄稼了,你就不用去耍猴了。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我耍了好几年的猴子了,要放下这老本行还有点不适应,以后农闲了,我还去耍猴。”   红玉抱住了陈富贵的脖子,胸膛挤着陈富贵的肩膀,甜腻腻地说道:“富贵哥,以后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,咱们一辈子不分离。”   陈富贵感慨地说道:“要没了宋德陈武,你也不会跟我,要是没有肖石头,咱们也不会有这房子土地。”   红玉想到陈武宋德他们是好人,可这肖石头一肚子坏水水呢,他是给了房子土地,可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烦心事啊,就说道:“以后咱们过咱们的日子,那个肖石头还是少招惹的好。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他是想害过我,但这次给了咱们家房子土地,让咱们有了安身的地方,我就不恨他了,红玉,我想去感谢他一下,你看?”   红玉放开了陈富贵,坐到了一边,心里很担心,说道:“富贵哥,那个肖石头很坏的,你去了要多小心点。”   陈富贵去了大街,在一家商店买了一盒点心,来到了肖石头家里。   肖石头看见陈富贵来,心里一惊,想着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和红玉的事,来找他算账的?随即看到了手里提的礼物,才放下心来,急忙起身相迎,假惺惺地笑着说道:“兄弟,没想到你能来看我,快坐,快坐。”   陈富贵坐下,说道:“肖大哥,以前咱们是有点误会,兄弟我年轻,对不住的地方请多担待。” 第23章 肖家被劫   肖石头笑着:“都过去了,咱们那点误会根本不算误会,我那小女儿桂兰让我宠坏了,看上了你的小猴,缠着我非要它不可,害的我为这事差点和你闹翻了,可是不到一天,她的高兴劲就过去了,还亲自把小猴给你送了过去。”   陈富贵暗想:你怎么不说你让刘宝印害我的事?要不是我有点防身功夫,早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,哪会跟你坐到这里?   陈富贵随即笑了一下说道:“还是你肖大哥大人有大量,不但把小猴子还给我,还送我房子土地,这恩情富贵我一辈子都忘不了。”   肖石头说道:“别客气,我认你这兄弟,谁还没有求人的时候?以后,我有了难处还得请你帮忙。”   陈富贵起身说道:“肖大哥,以后你需要我帮忙,尽管吭声,你在,我就不打扰你了。”   肖石头站起身,把陈富贵送到门口,说道:“慢走,欢迎常来!”   陈富贵走后,肖石头洋洋得意:咋样,我肖石头玩了你的女人,你还要来登门道谢,这就是我肖石头,我现在虽然散尽家财,可是我赢得了人心,以后这木胡关还是我的天下。   这一日,陈秀娥终于离开人世。   肖石头在陈秀娥生前对她不是很好,在她死后,对丧事却大操大办,到五十里外葛柳镇买了一口柏木棺材,请了八个人的吹鼓手不分昼夜吹着唢呐,小镇上多一半晚辈都披麻戴孝,白纸灯笼从街东一直挂到街西,摆放的花圈从肖石头家门口一直向两边延伸了五十多米远。肖石头家院子人头攒动,哭声喊声唢呐声响成一片,附近乡里的一些有名望的人以及肖石头的亲戚朋友前来吊孝。   陈富贵和红玉也过来帮忙,一个迎送前来吊孝的宾客,一个帮着肖石头家料理家务。红玉在后堂遇到了小凤,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,没有接话。红玉对这个泼辣女人心存畏惧,尽量回避着她。   肖石头家的祖坟在小镇后的半山腰中,这块地方,肖石头的父亲原来找风水先生看过,头枕青山,脚蹬蓝水,是一块风水宝地,可旺及子孙。   出殡这天,八个人同时吹奏的唢呐声在小镇上空回荡,前边两个人执着幡,八个年轻人抬着柏木做的棺木,一个人提着木斗撒着纸钱,后边跟着肖虎和肖桂兰,两个已经哭成泪人,送葬的队伍有一百多米长。   山梁上,有两个带着黑帽穿着黑衣腰里插着手枪的人站在那儿,向送葬的队伍瞭望。这两人就是草上飞和水上漂。   草上飞说道:“乖乖,想不到这小地方死了人还搞这么大的排场啊,这下我们有目标了,就是他。”   水上漂点点头,然后两人隐身到草丛中,刹那间就不见了踪影。   肖石头处理完陈秀娥的后事,已经累得身心交瘁,两个孩子肖虎、肖桂兰一时失去了母亲,还沉浸在悲痛之中,幸好有原来伺候陈秀娥的刘妈照看。   这一晚,刚过完丧事,肖家堂屋还设着灵堂,院内白纸灯笼发出惨淡的光,在风中摇曳,一只野猫发出渗人的叫春声,显得有点阴森恐怖。肖虎和肖桂兰被刘妈安排早早睡下。   肖石头在家里转了一圈,尽管陈秀娥和自己没有多少夫妻感情,但陈秀娥死去,他心里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情,肖石头交代牛二关好大门,自己就早早去睡了。   二更时分,小镇上一片漆黑,人们都进入了梦乡,偶尔几声狗叫,随又变得死一般寂静,两条黑影快速穿过小镇街道,停留在肖石头的家门口,他们迅速攀上墙头,跳进了院子里面。这两个黑衣人正是草上飞和水上漂。   草上飞水上漂两人身手敏捷,脚步踩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,在几间房子察看了一下,最后来到了肖石头的卧室门口。草上飞拿出一把匕首,拨开了房门,两人冲了进去。肖石头睡得正香,草上飞的手枪已经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。   肖石头惊醒过来,看到眼前的情景,不由打了个冷颤,连声说道:“好汉饶命!好汉饶命!”   草上飞说道:“不要喊,要不然我们就要你的命。”   水上漂点燃油灯,肖石头这时才看清两个人的面目和装束,猜他们就是草上飞和水上漂,一时面如死灰。   肖石头浑身哆嗦,说道:“好汉饶命,我知道两位好汉不骚扰老百姓,你们让我做什么,尽管吩咐。”   草上飞用手枪使劲戳着肖石头的头,说道:“肖石头,你已经猜出我们是谁了?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,只要出手,从不空回。”   肖石头大着胆子说道:“家里的东西,你们只要看上尽管拿。”   草上飞恶狠狠地说道:“你别耍滑头,把你家里的金条、大洋全部拿出来。”   肖石头哭丧着脸说道:“好汉,我家里哪来的金条大洋啊?在别人眼里我有钱,可是这只是传言,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。”   水上漂说道:“大哥,别跟他罗嗦,不让他见血,他是不肯拿出东西的。”   水上漂过来,用绳子把肖石头捆起来,把他绑在一把椅子上,拿出一把匕首,用刀尖在肖石头脸上轻轻划了一下,恶狠狠地说道:“肖石头,你说不说实话?我们能来你家,就不知道你家有钱吗?再不老实,就搬了你这吃饭的家伙。”   冰冷的刀尖让肖石头哆嗦了一下,惊惧地说道:“好汉,我说,我给你们拿。”   水上漂解开肖石头身上的绳索,手里的那把匕首一直没离开肖石头的后心,威逼着肖石头来到一间密室。肖石头颤抖的手摸出一把钥匙,打开密室里的暗锁。   肖石头恐慌地说道:“好汉,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,你们拿一点,再给我留一点吧。”   草上飞看了一下柜子,里面有五根金条,几捆封好的大洋,笑了一下说道:“木胡关的首富,不止这点家当吧?据我所知,前一段时间,你把原来强占的房屋土地都让人家赎回去了,至少有一千多块大洋,我说的不假吧?”   肖石头心里一惊,随即带着哭音说道:“好汉,那些穷鬼哪儿有钱啊?我都是折价给他们的,还有的没钱欠账,我说的都是真的啊。”   水上漂的刀尖向前捅了一下,威逼道:“你再不老实,我就要了你这条命。”   肖石头感觉到刀尖已经进入到自己的身体内,一阵钻心的疼,身体如筛糠一般,哀求道:“好汉,真的没有了,如果有的话,让我遭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。”   草上飞看见了肖石头刚才打开暗锁的钥匙,上面还连着几把,不由笑了一下,说道:“我们也不为难你,只要你这几把钥匙都找到锁子打开,让我们看看不就明白了?”   肖石头脸色灰白,神情委顿下来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好汉,我,我开,我全完了。”   肖石头在水上漂的威逼下,不得不打开另外几把锁头,露出里面的珠宝首饰和黄金。水上漂找了一个袋子,把那些东西全部装了进去,拿在手里掂了掂,满意地对草上飞点点头。   草上飞拍拍肖石头,说道:“兄弟,谢谢你了。”   草上飞和水上漂出了暗室的门,融入黑暗之中,肖石头连爬带滚到了门口,看见草上飞和水上漂的人影已经打开了门飘走了。   肖石头疯了一样大喊着:“来人啊,快来人啊,有土匪,快去抓土匪啊。”   陈富贵搂着红玉正在酣睡,肖石头的喊声把二人惊醒了。陈富贵坐起来听了一下,说道:“红玉,土匪进了肖石头的家里了,我去看看。”   红玉两条胳膊缠着他,甜腻腻地说道:“富贵哥,别去,像他这种人,就该抢。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我要是不去,肖石头明天肯定会怪我,我去看看就回来。”   红玉放开陈富贵,担心地说道:“土匪都带着枪呢,上次你让他们都打了,这次一定要多长一只眼睛。”   陈富贵穿衣下床,说道:“红玉,我会小心的。”   这时候,房门被肖石头擂得震天响,门外响起了肖石头嘶哑的声音:“富贵,好兄弟,快帮我追土匪,土匪把我的家产全部抢走了,你快起来追啊。”   陈富贵走到门口打开门,问道:“肖大哥,土匪往哪里去了?”   肖石头哭道:“没看清,你快帮我去追啊。”   这时候,肖石头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,牛二肖土根孙青山也在里面,有的人点着了火把。牛二在调拨这些人,说道:“我带一班人往东追,土根带一班人往西追,一定要追到土匪。”   陈富贵跟着肖土根带的那一班人向西追去。漆黑的大山里亮起两串火把,如火龙一样游动。   肖石头在屋里哭天抢地,被死了亲娘老子还伤心,土匪抢去的这些黄金珠宝,是他家从爷爷辈开始积攒下来的,他父亲和他巧取豪夺四处搜刮,加上他变卖房屋土地的钱财,几乎让土匪抢劫一空。 第24章 不速之客   两队追土匪的人到了天明才回来,牛二汇报说根本就没看见土匪的影子,肖土根那一队人也没看到土匪,都各自散了。   肖石头狠狠撸了牛二一记耳光,大骂:“饭桶,笨蛋,十几个人都追不上两个土匪,把以前吃我的喝我的都吐出来。”   牛二捂着火辣辣的脸胆怯地离开了。   肖石头连惊带吓,又损失了这么多钱财,从身体、精神上都受到了严重打击,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,头上添了好多白发。肖石头不止一次发誓,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土匪,把他们抢去的钱财夺回来。   肖石头遭土匪抢劫,小镇上除过他的本家以及他的狐朋狗友以外,大多数人嘴上不说,可心里乐开了花,不管咋说,肖石头变得一无所有了,变得和他们一样了,再也不用看他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脸色了。   肖石头对土匪恨之入骨,他想起陈富贵被土匪打过一枪,想从陈富贵口里了解一点土匪的情况,再和他合计一下有没有找到土匪的办法。他让牛二把陈富贵叫到家里,亲自沏上一壶茶,倒了一杯茶水端给陈富贵。   肖石头不自然地笑着:“好兄弟,前天那事,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。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大哥,这种土匪,只为抢钱,不会轻易伤人性命的。”   肖石头说道:“上次你伤在土匪手里,你给我说说这两个土匪的情况,你是在哪儿遇到这两个土匪的?”   陈富贵想了一下,说道:“就在刘宝印死的地方,我看他们也是路过的。”   肖石头突然变了脸色,手里捏着两个铁蛋子,逼视着陈富贵,说道:“富贵,你跟我说实话,他们有没有问起我?你有没有跟他们说过我?”   陈富贵急忙辩解,说道:“肖大哥,你想到哪儿去了,我根本不认识他们,他们没问,我也没说。”   肖石头脸色缓和下来,说道:“好兄弟,我知道你不会出卖我,你有功夫,我想让你帮我去找土匪,只要找到他们的老巢就行,剩下的事我来处理。”   陈富贵连忙起身说道:“大哥,我一个人实在不行,他们有枪,我去了那不是白给吗,这事万万不可。”   肖石头用手示意,说道:“坐下坐下,我也不难为你,你一天带着小猴赶场,多给我留意一下就行,如果听到这两个土匪的消息,马上告诉我。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这个没问题,肖大哥,我在外边多帮你打听着,只要得到土匪的消息,第一个告诉你。”   肖石头带着笑点点头,说道:“好,我先谢谢你,跑江湖的朋友就是讲义气,事成之后,我不会亏待你的。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大哥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   陈富贵离开后,肖石头感叹不已:外人还是靠不住啊,要是刘宝印在,他一定不会推辞。要不是看在红玉的面子上,打死刘宝印这事,就不会这么便宜罢手的,这笔帐迟早要算。   这一晚,木胡关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,整个小镇沉寂了下来,月牙在云层中忽隐忽现,这时候,山路上出现了五个人影,个个身轻似燕,步履如飞,他们到了小镇外停下来了,为首的一个看到了小镇外的土地庙,一挥手,带着其余的几个人进了土地庙。   这几个人进了土地庙后,关上了大门,一个人点上了一根烟吸了几口,明灭的亮光映着那个人的脸色。   一个人对着抽烟的人说道:“少校,那两个江洋大盗会在这一带吗?”   被称作少校的人说道:“我猜会在这一带的,这大山里就有他们的老巢,现在我们在找他们,共军也再找他们,他们只有躲在这大山里才最安全,现在我们的处境也不妙,到处都有共军,我们到这里来,也好藏身。”   另一个黑影说道:“少校,他们都往南边撤,你却带着我们往北,不打算让我们活了啊?”   那个少校骂道:“妈的,你以为我不想啊?可是我们找不到这两个土匪,拿不回胡长官的宝贝,我们就是回去,也是死路一条。”   一个甜腻腻的女声说道:“那你总该告诉我们一声,我们到底要找啥东西啊?”   这五个人影里居然还有一个女人!   少校说道:“告诉你们也无妨,是一尊金佛,胡长官派了一个排的弟兄们押运,结果还是让这两个土匪给抢走了,负责押运的弟兄们也都丧生在这两个土匪枪下,咱们只要找到这个宝物,安全带给胡长官,那我们就前程似锦,飞黄腾达了。”   一个黑影冷笑着说道:“少校,不是我给你泼凉水,只怕我们就是找到了宝物,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啊。”   少校突然拔出了一把手枪,顶在那个人的额头上,说道:“军令如山,你他妈的再敢说丧气话,乱我军心,我就毙了你。”   那个女人用手压下少校拿枪的那只手,笑着说道:“少校,都是自家弟兄,犯得着动这么大的肝火吗?小心枪走火,曝露了目标。”   少校收起了枪,说道:“大家好好休息,到了明天分头去打听情况,到了明晚,还在这里集合。”   几个人靠着墙角坐了下来,这时候那个女人啊了一声,接着响起了一记打耳光的声音。   那女人说道:“他妈的手贱,谁再敢吃老娘豆腐,我让他吃枪子。”   几个人呵呵笑了几下,一个说道:“大家都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了,说不定明天出去就挂了,闲着也是闲着,还不如找点乐子,丽萍,干嘛这么认真啊?”   那个女人严肃地说道:“妈的别想好事,老娘我最讨厌男人。”   一个人说道:“我上次碰女人还是三个月前的事了,你现在在我们面前,只能看着,这不是把我们大家放在火炉上烤吗?”   少校发话了,说道:“都睡觉,只要完成了任务,回去了想找几个女人就找几个女人,别打丽萍的主意。”   到了天亮的时候,这几个人都起来了,看清他们都穿着普通农民的衣服,可是腰里都别着硬梆梆的手枪,那个被叫做少校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,右脸颊上有一道伤疤,那个女人二十出头的样子,长得很漂亮,眉宇间还流露出一股杀气。   少校说道:“大家分头出去侦查情况,千万别曝露了身份,到了晚上在这里集合,行动。”   少校带着那个女人,装成了夫妻,到了小镇上,他们找到了一家饭馆,要了两碗面,就坐下来吃饭。   不一会,小饭馆就聚集了几个人,他们打量了一下少校和这个女人,想着他们是过路的夫妻,也没在意,就说起了昨晚上肖石头家遭土匪打劫的事来,个个说的眉飞色舞的。   “昨晚上土匪进了肖石头家了,把他搜刮咱们的那些钱财全给弄走了,肖石头当时就吓得尿裤子了。”   “你昨晚上又没看到,咋知道肖石头尿裤子了?”   “这两个土匪是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,他们会把打劫的钱财分给我们的,我就等着这一天。”   “你想得美,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?劫富济贫?只有梁山好汉做得出,现在哪有啊?你小子看水浒看的中毒了吧?”   这几个人在那说着昨晚上的事,少校听的很专注,不时和他身边的女人对视一眼。   那个女人小声说道:“大哥,我服了你了,那两个家伙果真在这里。”   少校说道:“只要他们的老巢在大山里,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。”   这时候那几个人又说开了,少校和这个女人就安静下来,听着他们的谈话。   “你们知道吗?那个外地来的耍猴人,叫陈富贵的那个,失踪了几天,干啥去了你们知道吗?”   “不知道,你快说说。”   “他啊,让那两个土匪打伤了,躲起来养伤,现在不是回来了么?想开溜,可肖石头不让他走。”   “这肖石头不让他走,还不是看上了他的女人了?这个耍猴的不走,他女人迟早会成了肖石头的。”   少校听到了这里,用手蘸着茶水,在桌上写了一个陈,那个女人看到了,点点头,两人站起来,给店老板结了帐,准备离开。   少校到了刚才那几个闲聊的人身边,笑笑说道:“几位大哥,我听你们说起有两个土匪,我们还要赶路,会不会碰上他们啊?”   一个人抬起目光打量了一下少校,说道:“你身上有值钱的宝贝吗?”   少校急忙摇头,笑着说道:“咱穷人家,哪会有那种东西啊。”   那个人笑着说道:“那你还担心啥?土匪是抢宝贝的,你没有宝贝,他们不会动你的。”   少校陪着笑说道:“那个耍猴的不是也没宝贝吗?咋会让土匪打伤啊?”   那个人不高兴地说道:“你这人挺爱抬杠的啊,你想知道原因,你不会去找陈富贵问问啊?”   少校急忙陪着笑,说道:“感谢感谢。”   少校和女人离开了小饭馆,到了镇外的树林中,两人靠在了树上。少校的名字叫胡小南,他和胡宗南是乡党,都是浙江湖州安吉人,胡宗南坐镇西北后,他就来投奔胡宗南,胡宗南念及乡党情分,就给了他一个少校营长,胡小南感恩戴德,对胡宗南忠心耿耿,成为他的心腹,他的部队也成了胡宗南的禁卫军。 第25章 救治伤员   在胡宗南撤离西安前夕,一支押送财宝的小部队让两个土匪消灭了,押送的宝贝也落入了土匪手里,胡宗南非常恼火,就让胡小南带着人寻找土匪踪迹,势必找到宝物。   胡小南带着的这几个人,都是他经过精心挑选的精兵强将,不但枪法出神入化,拳脚功夫也非常厉害,每人都有几项绝活,不然也不会大着胆子出来找这两个土匪。   现在跟胡小南在一起的这个女人叫孔丽萍,她不但姿色出众,也非常聪明,胡小南非常器重她,一直在胡小南的手下,胡小南带她来还有一个目的,就是要排遣一下他对女人的饥渴。   孔丽萍说道:“少校,我们既然人知道了土匪的行踪,那就要尽快采取行动,共军也再通缉他们,要是让共军先找到他们,我们就前功尽弃了。”   胡小南点点头说道:“这个我很明白,这两个土匪的老巢就在这附近的大山里,我们现在当务之急,就是要接触到那个陈富贵,了解一下土匪的情况,分析土匪可能藏身的地点。”   孔丽萍说道:“我去吧,你就在这树林里等我的消息。”   胡小南过来抱了一下孔丽萍,把她的手枪拿了出来,说道:“你带着这个去,万一让他们看到了,就会暴漏身份,让我先替你保管着。”   孔丽萍微笑了一下,然后出了树林,进了镇子。   陈富贵身上的伤已经好利索了,和红玉说起白发老人,说起他的救命之恩,想进山去看看他。   陈富贵说道:“我这条命是老伯给的,他现在还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深山里,我想去看看他。”   红玉说道:“知恩图报是做人的本分,应该去看看,你早去早回。”   陈富贵在小镇上买了一些日用品用袋子背了,就向大山里走去。这期间下过一场雨,原来的山路有的被雨水冲垮了,根本无法前行,陈富贵拨开荆棘,终于找到了进山的路。   陈富贵到了白发老人的茅草屋,见了老人非常高兴。老人拿着陈富贵给他买的东西高兴的合不拢嘴,连声说好。   陈富贵说道:“老伯,前天晚上,草上飞和水上漂到小镇去了,抢了肖石头家,看他伤心的样子,就知道他损失了不少钱财。”   白发老人惊讶地说道:“哦?这两个土匪,兔子都不吃窝边草,他们咋连肖石头都敢抢啊。”   陈富贵心里一动,说道:“老伯,难道他们的老巢就在这一带?”   白发老人责怪地说道:“你问这干啥?你不要命了?这两个土匪不敢招惹,谁招惹上谁就没命。”   陈富贵笑了一下说道:“老伯,我只是随便问问,就上一次我已经领教过他们的枪法了。”   白发老人说道:“那是他们对你手下留情,这两个人向来都是百发百中,枪枪致命,他不打你的脑袋打你的后背,这下你明白了吗?”   陈富贵后怕地说道:“我知道了,我以后躲他们远远的。”   白发老人笑着:“这就对了,你不是外地人吗?在这扎住根了?”   陈富贵笑了一下说道:“老伯,我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和土地,哪儿都不去了,要不,我把你也接回家,让我和我媳妇一起伺候你。”   白发老人连连摇手,说道:“我在这儿住惯了,这儿清静,不想再沾染尘世的烦事了,天色不早了,你赶快走吧,要不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。”   陈富贵告别老人,顺着山路向山外走去。快出山的时候,陈富贵听见一声枪响,接着又是两声枪响,不由心里一紧。   孔丽萍离开了树林到了镇子后,打听到了陈富贵住的地方,她进去后,见到了红玉,当下一惊。孔丽萍过去去过胡小南的家,在他家见过一次红玉,红玉对她没在意,所以她不担心红玉会认出她,可孔丽萍惊奇胡小南的女人咋会出现在这里呢?而且匪夷所思成了耍猴人的女人?   红玉没有认出孔丽萍,把她当成了过路的,还给她倒了一杯水。说道:“妹子,你一个人出门在外的,一定要小心。”   孔丽萍端着水杯,打量着屋里,没有看到陈富贵,可小猴子在,笑了一下说道:“谢谢大姐,我大哥不在家啊?”   红玉说道:“哦,他出门去办点事。”   孔丽萍说道:“现在兵荒马乱的,这山里还有土匪,我大哥一定要多小心,要是遇到土匪那就完了。”   红玉说道:“说起土匪,真让人憎恨,富贵哥就让土匪打了一枪,差点就没命了,唉,啥时候要是能抓到这两个土匪,我们就太平了。”   孔丽萍说道:“大姐,富贵哥没跟你说起过,土匪藏在山里啥地方吗?”   红玉说道:“这个不知道,富贵哥也是在路上遇到他们的,你要赶路,一个人千万不能走,多等几个人结伴走。”   孔丽萍笑笑说道:“谢谢大姐,我会的,那我走了啊。”   孔丽萍急忙回到了小树林,胡小南还等在那里,看到了孔丽萍急忙迎了上来。   “丽萍,情况咋样?”   孔丽萍笑了一下,说道:“少校,我有重大发现。”   胡小南惊喜地问道:“找到了土匪的老巢了?”   孔丽萍轻摇了一下头,说道:“那倒没有,不过我发现了红玉,她现在就是那个耍猴人陈福贵的女人,小南哥,你现在作何感想啊?”   胡小南一张脸憋成了猪肝,拔出手枪吼道:“这两个狗男女,我去枪毙了他们。”   孔丽萍微微一笑:“好啊,你打死了他们,我们大家都暴露了,就不用去找土匪了,找不到土匪回不去,这里也没我们立锥之地,大家一起等着完蛋吧。”   胡小南冷静了下来,把手枪插到裤带上,说道:“这笔帐先给他们记着,我迟早要跟他们算的。”   枪声响起的时候,陈富贵躲在山崖下,他害怕再次遇到草上飞和水上漂,这些带枪的人他惹不起也不敢惹,最后他没有听见枪声了,就来到了路边,只见一个穿黄色军服的人躺在那儿,双目紧闭,手里还握着一只手枪。   陈富贵用手探探他的鼻息,他已经没有了呼吸,正要从他手里拿过那支枪,一声轻微的喊声传了过来:“救我。”陈富贵顺着声音找了过去,发现另一个穿军装的人躺在血泊中,一只手握着手枪,一只手按在前胸上,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。陈富贵急忙过去把这个人抱了起来,飞快向小镇上跑去。   陈富贵把这个人抱到了小镇上的诊所里,吴郎中正在给一个老人把脉,陈富贵放下伤者,焦急地说道:“这人受伤了,吴大夫,赶快看看。”   吴郎中察看了伤者的伤情,伤者已经昏迷过去了,说道:“这个人是部队上的人,受伤太重,我不敢治。”   陈富贵着急地说道:“吴大夫,小镇上只有你一个人会治病,你不治他会死的啊。”   吴郎中为难地说道:“伤口太深,要把子弹挖出来,我没这个把握,要是治好了啥都好说,要是治不好,人死了,部队上来人找我的麻烦,我这吃饭的家伙就得搬家了。”   陈富贵想发火又不敢发,哀求着说道:“你是大夫,不能见死不救,你不救他,他要是死了,部队上的人还要来找你麻烦,你就死马当活马治吧。”   陈富贵打消了吴郎中心中的疑虑,吴郎中说道:“那好吧,我去准备一下。”   吴郎中拿出一把尖刀,在酒精灯上消过毒,剪开伤者伤口四周被鲜血浆住的衣服,用棉球在伤口四周擦了擦,割开伤口,挖出里面的子弹,最后将伤口缝合,敷上药物。吴郎中做完这一切,已是满头汗水。   吴郎中擦着汗说道:“富贵,子弹我取出来了,他是死是活,就要看他的命大不大,剩下的就交给你了。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好吧,回头我给你把钱送过来。”   吴郎中连连摆手,说道:“救部队上的人,我哪敢收钱啊,你快带他走吧。”   陈富贵抱起伤者离开诊所,急忙回到了自己家中。   这三声枪响小镇上的人都听到了,胆小的关上门不敢出来,胆大的出来要看个究竟。肖石头也听见了枪声,不由心胆俱裂,害怕那两个土匪再来骚扰他,正在焦躁不安的时候,牛二进来了。   肖石头急忙问道:“牛二,刚才外边响枪咋回事?”   牛二说道:“有两个部队上的人,一个被打死了,一个被陈富贵救了回来。”   肖石头说道:“没弄清谁打死了他们?”   牛二摇着头说道:“这个不知道。”   肖石头沉思了一下,说道:“牛二,你赶快叫上两个人,把那个死的抬回来,再找一口棺材,要快!”   牛二不解地说道:“大哥,部队上的人死了,我们不敢掺和啊,我看还是算了吧。”   肖石头温怒说道:“你懂个屁,现在解放了,有机会给部队上做点事,是我们的光荣,快去。” 第26章 暗生情愫   牛二答应一声跑走了。   肖石头端着茶壶还在思索,是谁这么大的胆子,敢向部队的人开枪?是胡宗南的残部?不可能,胡宗南早已经被解放军赶到四川去了,那么会是谁呢?对了,是那两个土匪,这两个土匪胆子也太大了,连解放军都敢惹,活该他们的死期到了。想到这,肖石头来了精神,仿佛看到自己的家财又回到了自己手里。借部队的人枪,消灭这两个土匪。   肖石头到了陈富贵家中,看望那个伤者。此时红玉和陈富贵正在精心护理他,红玉拿着湿毛巾放在伤者的额头上为他降温。   肖石头问道:“富贵,这是解放军啊,你没看到谁打的枪吗?”   陈富贵站起来说道:“大哥,没看到打枪的人,我在路上遇到他,看到他还有一口气就带了回来。”   肖石头赞许地说道:“富贵兄弟,你做得很对,我们救活他就能立功,另外一个死者我让牛二去抬了。这个人情况咋样?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发烧,昏迷,一直没醒来。”   肖石头说道:“红玉,你是女人,比我们男人心细,你要多照顾他。一定让他脱离危险。”   红玉没有搭理他,还在照顾着伤者。   肖石头叮嘱陈富贵,说道:“等他醒来,问问他叫什么名字,在哪个部队,咋样才能跟他的部队联系上。”   陈富贵点头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  这位伤者昏迷了一天一夜,红玉和陈富贵一直精心照顾着他,到了第三天才清醒过来,红玉正好在他身边,开心地笑了起来。   伤者看到了红玉,激动起来,一把抓住红玉的手,说道:“叶子,是你啊?你没死啊?太好了。”   红玉急忙挣脱他的手,脸一红对着陈富贵说道:“富贵哥,他醒了。”   陈富贵过来,笑笑说道:“兄弟,你醒了?”   伤者挣扎着想起来,可是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又躺下了,手伸向了红玉,忍着疼痛说道:“叶子,我是炳章啊?你不认我了?”   红玉一脸娇羞地说道:“你认错人了,我不是你的叶子。”   伤者躺下迷茫地说道:“你不是叶子啊?我的叶子已经死了,哦,我不能躺在这里,我要走。”   陈富贵按下他说道:“兄弟,你伤得很重,不能动,你有啥事我可以给你办。”   伤者说道:“我叫夏炳章,是县军管会的,和我的战友一起出来执行任务,遇到了两个土匪,开枪打了我们,我要回去报信。”   陈富贵说道:“夏兄弟,你的那位战友已经死了,你现在伤成这样不能动啊,到县城报信的事你交给我,你放心,我保证给你把信送到。”   夏炳章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拿出一支钢笔递给陈富贵,说道:“谢谢你,你到了县城,找军管会的曹排长,把这支笔交给他,他就会相信你的话,把这的事告诉他,让他带着人来剿灭土匪。”   陈富贵接过钢笔装好,说道:“那好,我现在就走了,你安心养伤,红玉,你好好照顾夏兄弟。”   陈富贵拿了几块馒头,喝了一大碗水,摸了一下陈东来的头,说道:“东来,爸出去办点事,很快就回来,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,别乱跑啊。”   陈东来点点头,说道:“爸,你早点回来。”   陈富贵出了屋子,朝着县城的方向急忙赶去。   夏炳章给陈富贵交代完了事,心一松劲又昏迷过去了,红玉守在夏炳章的身边,用湿毛巾给他降温。夏炳章的嘴唇动了一下,红玉马上给他喂凉开水。肖石头又过来一次,问起陈富贵,红玉说他去县城报信去了。   肖石头立时心花怒放,心想这两个土匪离死期不远了,平常他来红玉家都想借机占红玉的便宜,可这次他有更大的事要做,要借解放军的手消灭土匪,把他的财宝夺回来。   肖石头叮嘱着红玉,说道:“红玉,你一定要尽心照顾好他,要让他活过来,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就去找我。”   红玉板着脸说道:“这个不需你交代,我会照顾好他的。”   这天夜里,夏炳章醒了过来,借着昏暗的油灯呆呆地看着红玉,红玉起初还躲避他的目光,最后板着脸不高兴地说道:“你是部队上的人,不能这样看女人。”   夏炳章笑了一下说道:“哦,对不起,你和我的一位亲人长得很像,所以我就想多看你几眼。”   红玉有点害羞了,说道:“我不信,男人骗女人都会这么说的。”   夏炳章急忙辩解道:“我没有,你真的和我的媳妇长得很像。”   红玉羞涩地低下头,略带责备地说道:“你恩将仇报,我好心照顾你,你还说这样的话。”   夏炳章感伤地说道:“我说的是真的,我媳妇叫叶子,和你长得一样好看,就在我们结婚的那天,胡宗南的匪军进了村,她,她让那些匪军官害死了,我才出来当兵打胡宗南。”   红玉受了他的感染,但一想到自己以前的男人也是胡宗南手下的,有点内疚,说道:“这些坏东西,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啊。”   夏炳章眼皮沉了下来,红玉急忙叫着他:“哎,哎!夏大哥!”   夏炳章强睁开眼睛,说道:“妹子,我,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,我有一个要求,让我摸一下你的手,可以吗?”   红玉脸颊发热,害羞地低下头,也不理会他。   夏炳章失望地说道:“我知道,自己这要求过分了,你不答应也没关系。”   夏炳章这时候又昏迷了过去,红玉叫了他几声,夏炳章双目紧闭,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,热得烫手,不由焦急万分,一个女人家一时没了主意,只能不停地给他换着额头上的湿毛巾,注视着他,心里祷告着夏炳章平安。   这一晚,夏炳章一直高烧昏迷,不一会就说着胡话,口里叫着叶子,红玉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,看到他这样就很焦急,到了后半夜,夏炳章才睡的安稳了。   红玉犹豫了一下,悄悄地把手放在夏炳章的手掌上,这时她的心激烈地跳动着,到了最后,她抓着夏炳章的手,趴在他身边睡着了。   到了天明的时候,夏炳章的烧退了,他睁开眼睛,感觉到手掌心红玉一只温软的小手,感激地冲她笑了一下。红玉发觉后哎呀一声,急忙抽出自己的手,转过身去。   红玉埋怨地说道:“你骗人家,说你快要死了,骗我要摸我的手。”   夏炳章笑了笑说道:“要不是你,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来,妹子,谢谢你。”   红玉转过头说道:“我被你大,你一口一个妹子,就爱占人家便宜,你应该把我叫姐。”   夏炳章开心地说道:“那好,你让我叫你什么,我都叫。”   红玉笑淡淡一笑说道:“算了,羞死人啦,我不要你叫。”   夏炳章看着红玉,感觉心里升起一团温暖,自己的媳妇要是活着哪该有多好啊,可眼前的这个女人有那么多和她相似的地方,他暗暗称奇,世上竟有这么相似的女人,不但形似,而且神似。   从这天起,夏炳章和木胡关这个地方结下了不解之缘,和这个女人结下了不解之缘,而红玉,心里装下了陈富贵,也装下了这个叫夏炳章的男人,但是她知道,夏炳章是部队上的人,他伤好之后就会很快离去,自己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。   红玉熬了一碗稀粥,端到夏炳章床前。   “大哥,喝点粥吧!”   夏炳章说道:“让我自己来吧。”   红玉关心地说道:“你身上有伤,胳膊不能动,还是我来吧。”   夏炳章不再坚持,感激地冲她笑笑,红玉坐到夏炳章身边一勺一勺喂着他喝下,时不时两人相视一笑。这个表情被进来的肖石头看个真切,他心中升起一股妒火,干咳了一声,红玉站了起来。   肖桂兰跟着肖石头来了,她来后就找陈东来,要他带着小猴一起出去玩耍,陈东来起初不肯,肖桂兰就不停央求,陈东来怕肖石头生气了,就带了小猴和肖桂兰出去了。   肖石头冷笑了一下,说道:“红玉,我说女人细心吧,照顾伤员没一点问题,我这兄弟已经没事了。”   红玉躲开他到了一边。夏炳章不认识肖石头,用探寻的目光望着他。   肖石头走到夏炳章身边,呵呵笑着说道:“兄弟,我叫肖石头,你醒了就好,你不知道,昨晚上你一直昏迷着,我真担心你,就怕你出事。只可惜,你那位弟兄当场就死了,我已经让人抬回来了,还买了棺材,下来咋办,还得听你的。”   夏炳章感激地说道:“谢谢肖大哥,我部队上的人就快要到了,到时听他们的。”   肖石头愤慨起来,生气地说道:“这两个土匪不除,大家都不得安宁,上次他们就打劫过我家,现在连你们的人都敢伤,真是无法无天了,这次你们来,一定要剿灭这两个土匪,保一方平安。” 第27章 新的线索   夏炳章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肖大哥,你放心,我们不会放过他们的。”   肖石头跟夏炳章聊了几句,夏炳章身上就难受起来了,痛苦地叫了几声,红玉过来按着他的胳膊,让他睡下。   红玉说道:“伤员需要休息,你别打扰他了。”   肖石头哦了一声,说道:“红玉,我兄弟受了这么重的伤,喝粥咋能行呢?去我家里捉只鸡,熬汤给我兄弟补补营养。”   肖石头叫来了门口的牛二,吩咐他去抓鸡,杀好了拿过来,牛二就忙去了。   很快,牛二就拿来了一只杀好的鸡过来,红玉本来不想要,但想到夏炳章身体虚弱,需要营养,就拿了过来炖到了锅里,不一会锅里就散发出浓浓的香味了。   屋里没有了其他人,夏炳章的目光一直追着红玉,红玉有时回过头看他一眼,就又急忙避开他的目光,但是她能感觉到夏炳章一直在看她,心就突突跳个不停,要是别人这么看她,她早就恼了,可夏炳章看她,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和温馨。   红玉炖好了鸡汤,盛了一碗端到了夏炳章面前,说道:“夏大哥,刚才那个人是坏人,可这只鸡不是坏鸡,喝点鸡汤吧。”   夏炳章笑了一下,说道:“你说话真有意思,我看刚才那个人不错啊,你咋能说他是坏人呢?”   红玉说道:“他看人就像你一样。”   夏炳章呵呵笑着说道:“那我也就成坏人了啊,照这样说,我以后不敢看你了。”